崔莺莺咬着手指瞎琢磨,难怪马车上的时候她总觉得苏嬷嬷和珠玉格外的兴奋,还说没有仇怨?这一连串的动作,没个杀父之仇都干不出这事来的。
魏国公朝着儿子使了个眼神,魏书宴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从怀中将那一支玉簪递给了她,神色复杂的道:“莺莺你真要如此么?你我是多年的情义……”
“你那么大的脸?”
崔莺莺不耐烦的把玉簪夺了过去,一脸嫌弃,“还情义呢!”
她扬起笑脸,用只有二人听得见的声音道:“魏书宴,我以前怎么没现你是真的虚伪啊!”
“崔莺莺……”
魏书宴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一样,瞬间就怒了,脸上的表情也挂不住了,却又不好当场作,只能哼了一声甩了甩衣袖离得远远的。
“退婚书已经给了,你现在可以走了吧?”
魏老夫人忍无可忍的道。
崔莺莺往椅背上一靠,从怀中掏出一张清单来拍在了旁边的桌上,“这可不行啊老夫人,我今个来,除了退婚,还是要债的,这上面是我这些年送给魏家老老小小的各种礼物,麻烦诸位都给我一件不少的还回来。”
“哦对了,尤其是魏小姐这个有娘教养的,收的最多,花的也最多。”
什么?
魏婳傻眼了,都顾不上脸上耳光的疼痛了,气急败坏的道:“那都是你送我的,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那是因为我和你兄长有婚约在身啊,所以我送你东西是理所当然的,现在婚约没了,你哪来的脸还留着我送你的东西呢?可不便宜啊魏小姐,你的家教没这么教你吧?”
崔莺莺笑得蔫坏,一口一个家教,把人怼得哑口无言。
魏家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除了魏书宴和魏国公,其他人都觉得荒唐,就连那些一直没开口的小妾们也开始议论纷纷起来了。
当初崔莺莺为了讨好魏书宴,这魏国公府的主子们,不管是谁逢年过节都会收到礼物,她们也跟着沾了不少的光,而且都是一些价值不菲的东西,这要是还回去,谁舍得啊!
魏老夫人被气笑了,“荒唐!”
“难不成老夫人的母亲没教过老夫人来而不往非礼也么?魏国公府上上下下收了我崔莺莺不少东西吧?可诸位送过我什么呢?尤其是老夫人您,一边心安理得的收着我送的东西,一边数落贬低我,觉得我高攀了你魏国公府,高攀了你孙儿。”
“既然如此,老夫人又哪来的脸对我送的礼物从不拒之门外呢?这就是老夫人的家教么?”
崔莺莺冷着脸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反问。
魏老夫人乃是出身清流世家的,年轻的时候也是响当当的才女,可本人性子尖酸刻薄,老了更是喜欢仗着自己是个长辈处处刁难崔莺莺。
这个老东西,和崔家的老太婆一样。
她越想越气拍桌而起,“别说我不给诸位时间,明日晌午,劳烦诸位将所有东西原封不动的给本郡主送来,若是少了一件,本郡主只好去陛下面前讨个公道了。”
“崔莺莺你……你欺人太甚,”
魏老夫人捂着胸口一副快要喘不上气来的样子,“你……你目无尊长。”
苏嬷嬷和珠玉瞧着魏老夫人的样子有些担忧,这老东西可精明着呢,以前皇后奶娘还在世的时候,魏家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都要入宫去找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一旦表现出拒绝的样子,这老太婆就开始装作要死不活的样子。
然而她们低估了崔莺莺的道德感,少女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扭曲着脸啧了一声,“行了老夫人,别装了,您身子好着呢,压根没病,装了这么久就不嫌累么?一把年纪了,换个招数吧!”
“你……崔莺莺,”
魏国公急忙上前扶着母亲,“这里是魏国公府容不得你撒野。”
“我没撒野啊!”
崔莺莺无辜的眨了眨眼,她不想撒野啊,她想拉屎来着。
“若是陛下知道你如此羞辱魏国公府,定不轻饶!”
魏老夫人颤抖着手,一边急促的呼吸面目狰狞的怒道。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又传来了一阵骚动,众人纷纷看了过去,只见那门外的仆人拦都拦不住,来人锦衣玉带,一身矜贵,仪态万千,手中的折扇漫不经心的敲打着手掌心,笑得温润,“看来孤又来迟了。”
“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