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他的人来回禀,苏淮卿的身份已然查清:永安侯独子,近日随父从边城来丹阳定居。
皇甫临渊依稀想起了三年前的事。
那时他看上了季楠思,找人彻查她过往的经历,查到她在边城有一位交好的公子,姓苏。
他当时暗暗使了手段让那两人断了来往,可如今……
结合昨日那两人之间的熟稔、默契,轻易能够让人联想到苏淮卿便是季楠思的那位儿时挚友。
“殿下?”
齐焰关切上前。
皇甫临渊一把将断成两截的笔给扔了出去,墨水肆意地甩在了他的手背上、衣摆上。
齐焰从未见过殿下如此失控,重重跪地抱拳,“殿下息怒!”
皇甫临渊冷冷问道:“永安侯一家是何动向?”
齐焰如实答道:“启禀殿下,苏侯爷一家昨夜宿在客栈中,今日应当会在城中置办宅邸。”
皇甫临渊思索了片刻,“在城中选一座合适的宅邸,离国公府越远越好。选好后派人接近永安侯,引导他买下。”
齐焰领命,“属下这就去办。”
齐焰出门没多久又返了回来,支支吾吾道:“殿、殿下……”
皇甫临渊:“说。”
齐焰的额上渗出了层层冷汗。
“属下刚刚收到消息,护国公将国公府旁那座空置的宅邸……低价卖予了永安侯。”
国公府,季楠思专用的净房内,水雾缭绕,淡淡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
季楠思放松地眯着眸子假寐,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
她明明已经有心防范,却还是被付雨绵撞入河中……她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而且她今日当众落了付雨绵的面子,也不知付家的人会作何反应?
她晚间并未将此事告诉父亲,是不想国公府因此与付家交恶。
希望付家那边有明事理的人也出于这种考虑,尽量将事情给压下去吧。
季楠思的眸子眯开了条缝。
至于那名壮汉,她并未将其劫持自己的原因告诉父亲。
她知道父亲的心头有一道疤,是多年前任骠骑大将军时留下的。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尽量避免去触及父亲的伤痛。
她已经将重生前的记忆大致整理了一遍,除了死后成为幽魂时的记忆尚且模糊之外,生前经历过的事情大抵都记得。
那时她和淮卿已经查到制造伪证、构陷护国公的那人出自东宫,而今天皇甫临渊又以她为饵诱捕贼人……这一世她若想规避国公府的惨案,或许应该找个机会探探皇甫临渊的想法。
季楠思用手掌朝肩膀上舀了一捧水。
另外……这一世她与淮卿提前相遇了。
可他似乎仍旧想疏远她,这可不行。
前世永安侯一家刚刚搬来丹阳时,她有心与淮卿重修儿时的情谊,奈何两家人住得实在太远,他又有意避着她,最后直到她出嫁前两人统共也没见过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