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曾察觉到疼痛一般,一步步往前,不惧也不怯。
少年反而怯了,一步步后退。
“你信不信我真的杀了你!”
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说实话,我不信。”
两人僵持在原地,周围无一个下人敢上前一步。
“魏嘉煜,这么多年我杀过的人比你吃过的饭还多,现在我给你机会,你却是不敢真的下手杀了我?”
她冲他邪笑,是嗜血的笑容:“不过,今日你若是杀了我,你就真的再也没有退路了,与其同归于尽,不如你现在好好读书练功,想想该怎么重新得到父皇的信任和重用,当上太子,否则,你拿什么跟我抗衡?拿什么找我寻仇?我不杀比我弱的人,所以好好努努力吧,我的……好皇弟。”
清平坊。
屋内热气氤氲,连清坐在火炉旁,从瓷壶里倒出烧开的热酒,轻吹着抿下一口。
而后望了眼窗外的天色,叹了口气,自顾自道:“唉,这日子不太平喽。”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叩门声。
他撑着桌沿站起来,嘴里应着:“来了。”
打开门,站在门外的男人,被这纤细的雨水沾湿了发梢,额角也是细密的雨珠,他眼眸低垂,长睫扇动,周身的气息比空气还冷。
“你来了?”
看到是他,连清折身往回走,“先进来吧。”
他在一旁的木柜里重新摸出一个新的瓷壶和茶杯,揭开木桶盖从里面打水装进去,走回来放在火炉上。
“怎么回事?”
又去寻了一块干净的帕巾,递给安静坐着的男人,在他对面坐下来。
“前几日不是已经没下雪了?”
男人用帕子轻擦额上的雨珠,抿抿唇,半晌没说话。
连清抬起右手,示意他伸出手来把脉。
“脉象紊乱……衎辞,你动怒了。”
不是疑问,是肯定。
江衎辞收回手放下袖子,只道:“外面怎么回事?”
见他不愿多说,连清只好端起酒杯,道:“外面?还不是你那位公主殿下,前日带了个贵客到我这寒舍借住,派了一群暗卫在外守着。”
江衎辞没再回应,只静静端坐着。
空气寂静下来,许久过后,火炉上的水壶烧开,发出尖锐的鸣叫。
连清将它提下来,往茶杯里倒了一杯,放到他面前。
终究还是忍不住:“我能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吗?”
这几日不下就不下,一下就是冰雹。
这不是什么好事。
江衎辞看着从杯中上升的腾腾热气,在空中飘散,良久,才缓缓道:“她说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