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死在床上的。”
他极温柔极温柔地说。
周三
只是短短几句话而已,凌予殊却是觉得,头皮猛然发麻,胸口像是被一只手给死死攥紧,有什么东西如同电流,从手掌过到手臂,然后向身上各处窜去。
而他愣在了那里,甚至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怎么也没想到。
难怪盛危会那么抵触他的触碰,难怪盛危要绑住他的手臂,难怪盛危根本不脱衣服,难怪那次在病房里时,盛危像是完全脱离的,没有一丝一毫地沉浸。
盛危有时甚至都不看他的眼睛。
那是什么感觉?那要……怎么抗拒?那会不会很难忍受?
是……每时每刻吗?
凌予殊的大脑完全乱成了一团,胸口都被乱七八糟的情绪填满了。
“这么惊讶啊,你瞳孔都放大了。很害怕吗?”
盛危带着笑说。
凌予殊:“你……”
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你”
什么。
盛危伸出手,右手的指关节,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
“闭眼。”
他说。
凌予殊反射性地把眼睛闭上了。
而盛危伸出手去,双手捂住了他的耳朵,轻轻地吻了上去。
凌予殊的眼睛闭着,耳朵被捂住,他看不到,听不到,好像周围的整个世界都离他远去,他能感受到的,就只有盛危的唇,就只有盛危。
那是一个温柔的,清纯的,不带任何情色气息或者任何暗示的吻,很纯粹,很清浅。像学生时代牵起的双手,游乐场里分享的棉花糖,清清爽爽的柠檬水,可可爱爱的云朵,偶然撞上却又马上分开的眼睛,诸如此类。
这太纯洁了,想到这个吻是来自盛危的,就更加触动,甚至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处角落,都被一个无比单纯的吻调动起来。
明明被捂住耳朵,凌予殊却好像能听到声音。
噗通,噗通。
那是——他的心跳声,他心跳如擂。
后来,盛危退开了,又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他轻声地呢喃着说:“亲爱的,不用怕,我会在你的世界里伪装成一个正常人的——但也欢迎你,到我的世界中来。”
凌予殊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面前的世界,在他眼前晃了晃。
在切人格。
盛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