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南舟强忍着头疼欲裂的不适,撑起半个身子,就那么坐在床边看着窗外坐了很久,直到胡祁山打电话过来,说他的安排下来了,但地方有两处,让他自己选,又给他分析了利害。
“喂——南舟,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胡祁山停顿了一下,似乎是看了下手机确认信号没断,嘀咕了一句什么,费南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听到了,好的,谢谢你胡叔。”
胡祁山是个人精,看出了他的反常:“有事儿?”
费南舟笑:“没事儿。”
胡祁山顿了顿,也不多问了:“最近天气变得快,注意身体,有了进展我再联系你。”
“好。”
电话挂了,他又坐了会儿,起身披了件外套,去厨房给自己倒一杯水喝。
一早上没吃东西,肚子有些饿,他打开冰箱打算随便煮个什么,结果发现冰箱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他提了下唇角,忽觉得讽刺得很。
之前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哥哥长哥哥短,虽然知道他不怎么做饭,东西都买了给他备好,分门别类各个架子上摆得很好,还很细心地贴了冰箱贴,写上什么东西放在哪儿,一目了然。
如今走了,也不用再装了。
他也是,怎么没了她难道就不能生活自理了?
有什么好失落的?
将冰箱门碰上,他去了趟超市,随便买了点东西。
只是,路过水产区的时候看到池子里活蹦乱跳的鲜鱼,忽然想起她喜欢吃这种又大又肥的白鱼,要放很多辣椒,他是不能吃辣的,每次都嫌弃这道菜,她还故意塞他嘴里来戏弄他……
她的痕迹遍布他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如影随形,不用刻意去想,还是阴魂不散。
距离她离开已经一个礼拜,却好像还在昨天。
这种感觉让费南舟很不舒服。
还记得她走那天说她回去就搬走,他冷冷地说她可以多留两天,反正迟早要走,也无所谓多这两天是不?
许栀沉默了会儿说她还是回去就搬吧,尽量不给他造成困扰。
都要分开了再住在一起也不合适。
女人——翻脸真比翻书还快,看着温温柔柔软软糯糯的,其实比谁都心狠。
费南舟无声地哂笑了一声。
他下午有个会议,回去时,沈谦的电话正好过来。
一手用指纹解锁,他一手接起电话:“喂。”
沈谦似乎是迟疑了一下,问他下午的会议要不要继续。
“你是脑子秀逗了吗?好好的会议,为什么不开?”
他的冷嘲热讽在安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
沈谦却很沉默,好似没听到。
费南舟也冷着脸,敛了神色,让他有话直说。
沈谦这才迟疑地开口,委婉地提起他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要不要先休息两天。
“我好得很,能有什么问题?下午的会议继续。”
他推进门,已经干净利落地挂断他的电话。
屋子还是那个屋子,空荡荡的,因为家具不多而显得格外空旷。
他站在门口往里望去,以前从没觉得三百多平的屋子有什么大的,如今却莫名有了这样一种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