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之没有松手,掌心动作轻柔,仿佛呵护了件稀世珍宝。
小腹的痛感慢慢减淡,月吟脑子里却乱哄哄,任何声音都灌不进耳中,只能听见砰砰乱跳的心跳声。
又是月事带,又是揉小腹,谢行之怎么变成这样了?
可她等完成姐姐的遗愿,就会离开侯府,或是是回扬州守着爹爹的墓。
又或者在京城待一段时间,找一找母亲,哪怕是远远看一眼也是好的。
她只听柳伯母说,娘亲被京城那位她们惹不起的权贵抢走了,让她莫在外面提。
月吟眼睛泛酸,也不知娘亲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了。
月吟烦闷,扯了扯谢行之衣袖,问道:“大表哥,你知道京城里哪位权贵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惹不起的?”
谢行之微愣,垂眼看眼,那眼神似乎要将她看穿一样。
手掌仍在揉小腹,谢行之道:“表妹问这做甚?”
月吟只觉他眼神有些可怕,低头避开,看着他衣袖精致的云纹,掩饰道:“随便问问,有些好奇。”
这些世家大族最重颜面,若是知晓她的身世,会不会拿别样的眼光看她,也许就像扬州那些欺负她的人一样,排挤朝弄她,也许还把她爹爹当作茶余饭后的笑料。
爹爹为了抢回娘亲,把命都搭进去了,才不是窝囊废。
“只是好奇吗?”
谢行之仿佛看穿了她心思,喃声问道。
月吟点点头,一副没有说谎,真真切切的模样。
手指下意识抓了抓衣角,衣料的粗糙感让她愣了愣,思绪变了。
月吟衣裙弄脏了,如今穿的是罗娘子的新衣裳。
她与谢漪澜去寺庙,突然遇到了歹人,谢漪澜安然无恙回了侯府,谢行之跟来救她,两人在外面待了一夜,难免让人浮想联翩。
然而这一夜,她与谢行之确实说不清楚。
同榻而眠,虽然是合衣而睡,但是在早前,两人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已经做了。
那层窗户纸早捅破了。
月吟面色大变,惊惧之下呼吸快了几分。
她咽了咽嗓子,抬头看着谢行之,急急问道:“大表哥,回府被问起,我们该如何说?”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回府定是会被问的,她自是想把那见不得光的关系藏起来。
“表妹觉得该如何说?”
“就说大表哥从歹人手里救下我,我们在山林里走了许久,天色慢慢黑了,就寻了户人家借宿一晚。农户心善,给我们腾了两间房出来。第二天,正德顺着大表哥的标记寻到了农户家。”
月吟察觉到身旁骤降的气息,忙补充道:“这样大表哥便便不会有困扰了。”
谢行之听着面色沉了几分,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声色颇冷,明知故问,“什么困扰?”
乌沉沉的目光盯着她,月吟心惊肉跳,后脊泛密密匝匝的凉意。
月吟梗着脖子,回道:“就……就是大表哥不用因为我们同屋同榻而困扰,不用对我负责。”
“表妹真是体贴,我是不是该感谢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