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色尚且昏暗。
温明棠同阿丙、汤圆三人便已到公厨开始备朝食了。
同昨日一样烫完食具,待到温明棠将洗净泡发好的黄豆放入石墨开始指导阿丙磨豆浆时,在一边布置食具的汤圆眼角的余光瞥到调料罐头时却是忍不住惊呼了起来。
“温师傅,昨晚走时我还特意看了看糖罐头,里头分明还是大半满的,眼下却只剩个底了!”
汤圆将糖罐头拿起来,递给温明棠看,记了起来,“我昨儿回去睡觉前特意看了一遍的。”
汤圆是个细心的丫头,做事很有条理。头一日跟温明棠时,就知晓回去睡觉前再检查一遍所需用料、食材什么的,做好记号。
这习惯让温明棠很是满意。
“明明是大半满的……”
似是怕温明棠同阿丙不相信自己,汤圆急的快哭出来了,抱着糖罐头比划着,“昨儿我看时还到这里呢,怎么眼下只剩个底了呢?”
看着鼻子、眼睛都红了的汤圆,温明棠伸手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没事!莫哭!我信你!”
一旁的阿丙也摸出自己身边的帕子递给汤圆,道:“我也信你。温师傅昨日说了要做豆浆和糖饼,这两日都要用到糖,想也知晓是那王师傅听了故意使坏恶心人呢!”
要不然,就算那两人自己也要用糖,何至于不早说?偏要等汤圆检查完了糖罐再说?
“纪采买是不住衙门里的,一般都要等到午时过后才过来呢!”
汤圆扁了扁嘴,忍不住抽泣了起来,“库房只有他那里有一把钥匙。待纪采买过来,午食都结束了,哪还拿得到糖?”
一席话说的阿丙气的实在气不过,道:“不行!这也太气人了,我要回去告诉二表叔去……”
“无妨!”
温明棠闻言却是笑了笑,伸手止住了就要跑去告状的阿丙。
她低头看向磨出来的豆浆,忽地一哂,道:“其实豆浆不止甜的好吃,咸的亦是好吃的!”
哭的鼻子都红了的汤圆一怔,本能的张了张嘴,喃喃:“豆浆还能做咸的吗?”
她也是吃过外头买的那些豆浆的,都是加糖,入口是甜的。这咸的豆浆……呃,老实说,还不曾听闻。
温明棠笑道:“当然了,且味道还相当不错呢!”
竟……竟能如此吗?哭红鼻子的汤圆眼泪这才收了下去,她刚想笑,只是笑容才绽开便又再次垮了:“可是那糖饼……”
“那就不做糖饼,”
温明棠看着领来的面粉,说道,“吃油条。”
油条?那是何物?阿丙同汤圆两人皆是一头雾水。
不过很快,他二人便知晓油条是何物了。
细长的面剂子被放入滚烫的油锅中,无数小气泡裹挟着面剂子在油锅里翻滚,待到慢慢浮上来时,表皮也微微发黄,随着温明棠手中的木筷不断拨弄着将它翻面,面剂子也由原先细长的一条蓬松了起来,而后渐渐变大,表皮也由微黄转为焦黄的色泽。
“油条这一物,做面剂子倒是不算难,难的是要注意油炸的火候,要不住地翻滚它。”
温明棠说着将手里的筷子交到汤圆手中,道,“你来!”
汤圆做事细心且有条理,这等事最适合叫她来做了。
油锅中长长的油条一字排开,随着“刺啦刺啦”
的油声,炸好的油条被汤圆从一侧捞起来,温明棠便自另一侧将一根细长的面剂子放入了油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