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烈辛神色晦暗,眉宇舒展了少许:“简依安?你看我是谁?”
“好阿烈。”
简依安肯定道。
时隔多年,顾烈辛再度听到这个称呼,说一点也不震惊是假的,可这一丝惊喜瞬间被理智抹去。
这个女人,最会骗人。
即使意识不清了,还在骗人。
顾烈辛冷冷地说:“你又在骗人。”
简依安被误会了,她不想反驳,她心中也堵着一口气,才不想惯着他,又嘟囔说:“钟澍,我们走。”
顾烈辛神色凝固在脸上,稍霁的眉宇再度被阴云笼罩,怒极反笑:“这才是你的真面目。”
简依安糯糯地“哼”
了一声:“是你先……”
顾烈辛没好气地说:“我怎么了……”
“喂!”
一道浑厚的中年女声打断了二人。
“你们能不能别吵吵了!我忍你们很久了!”
怒气满满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不休息别人还要休息,年轻人讲点素质行不行!真当这里是你家啊!”
顾烈辛哑口无言,整张脸像被热水泼了一样烧了起来,高大的身体站起来鞠了一躬:“抱歉。”
简依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独留顾烈辛一个人面对中年女人的指责。
顾烈辛瞥了她一眼,不知是庆幸还是埋怨,又或许两者都有。
房间外的白彦修听到这动静立即进了病房,重新给中年妇女调了下血氧仪,安抚说:“翠萍姐,别生气,不利于恢复。”
女人一想到白彦修的帅脸,怒气顿时消散了几分:“白医生啊,我脑袋怎么样了,你帮我看看。”
白彦修微笑着,和蔼地说:“好,明天看,您先休息。”
“好嘞白医生。”
女人喜滋滋地躺下睡觉了。
白彦修强行把顾烈辛拉了出来:“你的脑袋呢?要不我也给你看看?”
顾烈辛一记眼刀飞过去。
白彦修只当没看见,继续数落:“病房拌嘴,你咋想的?医院你开的?”
顾烈辛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我就拿个外卖的功夫,你怎么又成妇女之敌了?”
白彦修边说边打开披萨盒,“一起吃点?”
顾烈辛看了下手表,整理了下袖口:“不了,我还有个会,你帮我看着点,出院了就打电话小林。”
白彦修大口嚼着披萨,捶捶胸口:“兄弟,你放心。”
*
简依安刚恢复了一些,早早地去办了出院手续。
她本来对回到森威还有点抗拒,但得知医药费划的是她的工资卡后,她就不敢乱花了,也没有订医院的午餐,而是想早点回到森威吃员工餐。
而且,在医院,一旦到了夜里,她对穿白大褂的人都有些犯怵,那些仪器工作的声音让她打心底觉得害怕。
一大早,白医生好心帮她开了药,还联系了林特助,让车停在路边等她。
上车前简依安问过,这属于员工班车,不额外收费,她这才放心坐上去。
坐在商务车后排的位置,简依安转念一想,这回应该算工伤,可以找顾烈辛报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