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三个字还没问出,就听电话那头一阵像是被子床单布料摩擦的窸窸窣窣声,而后她那走疏冷风的队友江恬柔声唤了句“姐姐”
。
何菁的嘴唇颤了下。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片刻后,她听到祁蒲之说:“抱歉,我接错电话了。”
嗓音清润,像是醒过来了。
接着江恬接过了电话,镇定自若地和她聊完。
两人实在太平静从容,何菁反而开始觉得是自己思想有问题。好端端的朋友,不该动不动就误解按头成恋人。
她反省着,有点惭愧地收起了手机,殊不知电话那头的两人身体交缠,黏黏糊糊地把回笼觉直接睡到中午。
吃过午饭,江恬边和祁蒲之一起收拾边问:“姐姐今天行程是什么?”
祁蒲之动作一顿,好整以暇地抬眸看她:“要开始查我岗了?”
协议里有写江恬不能过问她的安排。
江恬唇瓣微动,而后说:“没有就是觉得你从昨晚起一直有心事,担心你遇到什么问题。”
她也看出祁蒲之方才说那句话不是为了提醒她协议规定,而是在转移话题。
祁蒲之有点惊讶于她敏锐的体察。
在年轻女人关切的目光中,她默然片刻,干脆直言:“今天的行程是回家看一出好戏。”
她把话说得轻松,面上也是从容。
江恬凝视着她,欲言又止。像过去每次提到祁家时一般,体贴地克制住深问的冲动。
最后只是轻声说:“姐姐别受欺负了。”
祁蒲之勾起唇,朝她笑得风情四溢:“姐姐很多年没受过欺负。”
那些都是小丑跳梁罢了,连欺负都算不上。
在江恬出门赶行程后,祁蒲之对着镜子重新补好了被亲乱的口红。
镜子里的女人妆容清丽,眉眼如画,神情恬淡。
祁蒲之恍然看见了自己十几岁时的乖巧模样。
她扯了扯唇角,说不清是讥讽还是悲哀。
祁家的别墅修得豪华气派,生怕素淡一分就显得不够有钱,配不上祁家豪门地位。
祁蒲之到时生日宴还没开始,她被祁恪叫到书房。
“我知道你讨厌那些亲戚。但是好久不见,爸实在想看看你”
祁恪年过半百,一派儒雅翩翩的君子模样。那般慈爱地看着祁蒲之,话里也恰如其分地带了几分歉意。
他装,祁蒲之比他更会装。
在一番父慈女孝的寒暄过后,祁恪终于进入正题。
他先是语重心长地说:“我看你最近和江家女儿走得很近。你也知道江家和祁家从祖上起就有很深的龃龉,这样会让爸爸有点为难。”
岂止为难,祁家那些旁支已经开始拿这件事攻击他的立场,说他不配坐祁家的主位了。
祁蒲之“唔”
了一声,似在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