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女儿啊,只要被戳中了软肋,就会像感知到危险的乌龟一样,缩回自己的壳里。
转过头,保持沉默,装听不见,就这三部曲。
易清灼目光清冷,压着声音,“我没使性子。”
易常欢指了指病房门,“还没使性子,你看人家沈医生都看出来了。”
“我”
提到沈朝意,易清灼更像是戳漏气的气球一般,漏了气。
她扯过床头柜上的耳机,又塞回耳朵里,隔绝了外面易常欢的视线和声音。
易常欢睨了她一眼,笑了笑,知道易清灼的耳机里面没放音乐,于是自言自语道。
“不过阿灼,你今年都29了,明年三十岁了,也不可能一直陪着妈。”
“所以你还是要尝试着和别人多相处相处,外面的阳光,成熟的男人,不管什么类型的,就算不能成恋人,成为一个朋友也是可以的。你也别担心妈,妈也没有到老胳膊老腿儿动不了的程度,你安心做自己的事,我能照顾好我自己的。”
“遇见合适的,你也别那么冷淡,多说说话。你看你样貌也不差,高高瘦瘦的,你要是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啊。”
孩子的终生大事,当母亲的一直都操心着。
易清灼太特殊了,又总是一个人,身边除了员工,一个说得上话的朋友都没有。
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虽然易清灼不说,但易常欢也看得出来,对易清灼的打击还是挺大的。
差点命都没了,伤得那么重,恢复期又那么漫长。
要是一直都是一个人闷着,迟早要出事。
所以就算易清灼不爱听,易常欢也要说。
说完,易常欢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眉目冷艳,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易清灼。
“你这孩子,妈知道你听得见。”
易常欢碰了碰易清灼的手背。
易清灼纹丝不动,把两耳不闻窗外事贯彻到底。
没有得到回应,易常欢也知道不能逼的太紧,于是也不再说这个。
没一会儿,房间安静下来,易清灼似乎是真的睡着了。
医院的日子是枯燥的,枯燥到易清灼的世界里只剩警察,医生,易常欢。
她的身体恢复的很快,两周左右,她就躺不住开始试探着下床走动。
带着固定器,又有易常欢扶着,易清灼忍着疼就在病房里走动。
单调的生活里,易清灼躺在床上就只能望着天花板,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浮现在监狱那些有些煎熬,也单调的生活。
好似她的生活里一直都简简单单,简单到只有,打架,治疗,再受伤,又治疗。
易清灼的人生是昏暗的,没有色彩的,她困缩在独属于自己的角落里。
任何人走不进,她也不会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