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里碍事的太多。
“出去!”
明茵眼露凶光,她本就不是什么净物,除了姐姐,她不需要对任何人好脾气。
那两人离去,明娘并未阻止,她只是冷眼旁观,静等这黑衣少女安排。
只是,少女毫无动作,毫无话语,只静静看她。那眸中不是占有,没有强迫,仅存爱恋,太过纯净。
明娘心头翻滚,那眼神并不炙热,但却让她心如身处火焰。
“茵儿,若要嫁人便要有个嫁人的样子。”
她坐下,动作缓慢的提杯倒茶,用这些动作演示心头抹不去的哀凉。
而这哀凉,她在前些日子才刚刚读懂。
明茵扯唇笑,未发声,且这笑很是难看。
那吻,赔上了她所有的心,所有的情。
不该有的,不该有任何期待的!
“好。”
她答。
这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死寂,死寂,是屋内人心境,压得哽咽不止,压得喘不过气。
“劳姐姐叫两位婆婆进来,我好学做嫁衣。”
……明娘从屋内到外,抬头望天,只觉昏昏沉沉,枫叶荻花秋瑟瑟,此秋,竟是如此衰飒凄清。
街坊邻居皆来道贺,喜明茵嫁得个好儿郎。
她强颜欢笑,却怎也掩不了那凄苦悲凉。
明茵为情难受异常,她又何尝不是?
那人一番亲吻,撩了她心,却无任何解释,一句“我嫁”
是为何意?莫道是她逼婚,是她强迫不成?!
明娘站树下,回首以前种种。茵儿自小生性沉闷,不擅喜,不擅悲,早年爹娘逝去时也未见她落泪一滴。但就是这般的人,为护她,不顾女子身离家学武;因她不喜纷争,放弃江湖所有陪她归隐林野间,不管日子清贫,不顾生活枯燥;就是这般女子,伴她左右,从不言弃。
那人没有温柔有礼,不会甜言蜜语,她总是默然无声站你身后,静静看你,将情隐在心头。
明娘想得迷恋,手指轻抚上唇,那吻,该是那人的情压抑到何种地步才会做出?!
那人苦,爱得苦,想得苦,释放不得更苦。明娘懂得。
只是,那人一味认为了自己错,从不曾想,错的或许是两个人。
女子的唇,该是比男子甘甜;女子的身,该是比男子柔软;女子的气息,该是比男子馨香。纵然是茵儿也不过女子二字,纵然是明娘也不过女子二字。
当那人与她口舌相交,再迟钝的人也该明白,她无法为妹妹嫁人开心,是源于爱,她的哀凉,是源于爱。
而她绝望,是源于她爱上的人是名女子,她爱上的那人唤作明茵,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啊!
茵儿,苦,何止是你;疼,又何比你少!
……
日子渐逝,冰雪对雨寒的冷漠愈发明显,她生性本是清冷,雨寒不为在意,只是她次次如此,终扰了公主大人心烦。
伤未好与她何干?毒未解又干她何事?
既不领情,她不管便是。
冰雪站于窗前,窗外,风吹落花,花随风散,寂寞飘零,无所依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