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这次下南下,倒是养成了一个习惯,走到一个地方就要把当地的小吃点心品尝过来,方不虚此行。
“好啦,师父莫要取笑我。”
两人走到一家点心铺子跟前,店面外的长队已经排到看不见尽头。
“好多人啊。”
李芸环叹气道。
苏芷涵叫来后面跟着两个侍卫,让他们其中之一去排队买点心,自己则是带着李芸环到点心铺子对面的茶楼小坐。
两人只要了一壶清茶,在这里她们能看到对面点心铺子的队伍,按照这个长度,估计得排上个把时辰。
苏芷涵端起茶杯还没有喝,就听旁边桌上有两男一女正在闲谈,他们谈话的内容正巧与表演团的案子有关。
右手边的中年男子摇摇头,“我也看见那个表演团了,你看那个台上的女子穿的如此暴露,怪不得惹来杀身之祸,哪个正经人家的女子会露腰露肩的。”
左手边的年轻男子也深表赞同,“穿这么少不就是勾引男人吗?男人想对她做什么都情有可原,谁看了没点想法。”
“可是我听说,那姑娘是因为和团里两个男子纠缠不清才被杀的。”
旁边的妇人跟着道。
中年男子用筷子敲敲桌面,“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人家别人怎么没被杀,一定是她自己的问题,不守妇道被杀也怨不得别人。”
那三人讨论的很大声,几乎半个茶楼的人都能听到一二,苏芷涵二人在旁听得便更加清楚了。李芸环已经气得双手攥成拳,刚要站起来,就被苏芷涵按了回去。
“师父,我得和他们理论去,怎么人被杀还是被害者的错?就算她穿的少也不是被杀的理由啊。”
李芸环双颊气鼓鼓的,要不是苏芷涵按着已经冲上去了。
苏芷涵拍拍她的手背,将人安抚住,“五小姐现在去和他们理论,他们也是听不进去的。人总喜欢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并且已经根深蒂固,除非拿证据摆到他们面前,否则再理论也是没用的。”
李芸环深吸一口气,点心也不管了,直接拉着苏芷涵离开了茶楼。
上马车时,苏芷涵回头看了一眼四周来来往往的行人。听到李芸环询问,她才上了马车。
路上,李芸环好奇道,“方才师父看见什么了?”
苏芷涵摇摇头,“没什么。”
刚才好像有道视线一直追着她们,准确来说是一直追着五公主,自己回头时,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才算是消失。
闲聊中,苏芷涵提到,“好像傅府中只有傅大人,傅大人的家人呢?”
李芸环也寻思,“我也没见过,什么夫人、女儿、儿子的,就听底下人说傅知府的家里人与他不和,住到城郊别苑去了,平时也很少来往。”
秋儿的惨死并没有引起杭州城的恐慌,人们只道秋儿是自己行为不检点才惹来杀身之祸,寻常人是不会遇到这些事的。
两人回到府中,苏芷涵继续整理案件的细节以及来自表演团的口供。那四个人是被分别审问的,但是出事前的时间地点全都可以对的上,只有一点,蒙力撒了谎。秋儿出事的时候,为什么他们没有察觉,是因为他和浮花找了借口约在客栈住了一晚,赵川和云朵亦是。秋儿落了单,等到他们鬼混回来才发现秋儿的惨状,几个人都吓傻了,这才报了官。
按照蒙力的说法,他很爱秋儿,可是面对浮花的一再追求心中动摇了,浮花和他说两人可以只在背地里相会。蒙力动了心思,想一明一暗,坐享齐人之福,没想到出了大事。
“师父!”
李芸环在桌旁挥手,“师父先别看了,先来用膳吧。”
“这就来。”
苏芷涵放下供词,刚走出两步,忽然有侍卫急匆匆的赶回来禀报。
“启禀大人,城南周铁匠现在傅府外,称他的女儿惨死家中。”
苏芷涵双目微睁,当即道,“速召集人马,去城南周家。”
作者有话说:
她带着人马赶往城南周家,知府衙役与他们几乎是同时到的。周家就那么一丁点大,被两队人马围的水泄不通,连只苍蝇怕是都飞不进去。
周铁匠就这么一个女儿,年少时与妻子和离,单独带着女儿,父女俩相依为命。如今周姑娘惨死,他万念俱灰,瘫坐在地上,双目空洞,谁问话都不回答。
苏芷涵来到事发的房间,只见周姑娘的尸身惨状与秋儿近乎相似。她在房中待了足足一个时辰,仔细的寻找两具尸体死亡手法的不同之处。
突然,她不经意发现了床沿的泥痕,再看周姑娘的鞋底,边沿沾了一些淤泥。
等她出来,傅知府也到了。众人围过来,眼巴巴的望着她,等待验尸结果。
苏芷涵把手套丢到旁边,抬眸道,“杀人手法与秋儿基本一致,只是有一点,周姑娘不是在房中遇害的。”
傅知府讶然道,“不是房中?那是哪里?”
苏芷涵思索一番,“周姑娘床边的鞋子上有泥土,床沿也沾染了些许土色,应当是凶手把人杀害以后再扛回来。也许是土坡、树林之类的地方。”
“要是真把人偷出去杀,周铁匠难道不会发现?”
傅知府犹豫着,“也许前两天沾的泥呢。”
“不会。”
苏芷涵斩钉截铁,“如果是隔着两天以上,泥土早就干了,可周姑娘床沿和鞋底的泥土还有些湿。”
而且,但从屋外屋内看,没有发现其他人留下的脚印,只能说明此人有可以不留痕迹的本事,例如轻功卓越。死亡时间在清晨,也就是说凶手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偷人去杀,可见已经丧心病狂,且胆子大的很,很像是个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