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让我?好好看?看?你。”
顾清嘉嗓音低哑。
阿玉瞧着胆子大,实则极易害羞,夜里总是要吹熄灯烛才肯。
顾清嘉手已熟门熟路,眼睛却不?熟。
穿戴好,又是将?近午时。
衣裙还是秀才帮她穿的,只是他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手笨得很,被许菱玉频频嫌弃,他唇角笑意却丝毫不?减。
今日芹姨炖的鱼汤,浓白鲜香,任芹姨怎么劝,说对身子好,许菱玉都没动一口,只拣鱼肉吃。
顾清嘉见?她爱吃,便另取一双干净筷箸,慢条斯理剔鱼刺,剔好了就夹到许菱玉碗里,剔烂了便自己?吃。
长?缨在桌上,向来极力减少存在感。
看?到这情景,目瞪口呆,好半晌忘记扒饭。
就算主子想?假戏真做,也未免太殷勤了些吧?才短短时日,伺候人便这般驾轻就熟,毫无?负担了?
可想?想?昨夜,主子吩咐他杀人时的语气,长?缨知道,主子还是原
来那?个主子,不?该过?问的事,他一定少管。
用罢午膳,许菱玉有事出去,顾清嘉自己?在屋内看?书。
待许菱玉出去一阵,长?缨望望窗外静谧的庭院,躬身轻禀:“公子,属下查过?福祥客栈,少奶奶昨日去的,是一位女子的屋子,听说携带佩剑,是习武之人。”
阿玉一个寻常女子,怎会认识这样的人?
顾清嘉长?指压着书页,眉心轻拧。
长?缨继续道:“少奶奶在客栈留了足有两个时辰,离开后,去了她的胭脂铺接金钿,遇到了那?位孟家表小姐的夫君,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浮浪子。”
顾清嘉抬眸望他:“他欺负阿玉了?”
“那倒没听说!”
长缨摆摆手,继而语气迟疑,“属下觉得奇怪的是,昨夜那?姓段的从花楼出来,被人打断了一条胳膊一条腿,据说是被人拖进暗巷下的黑手,段家老爷亲自去衙门报案,还没查到是谁做的。属下就是觉得,太巧了些。”
怎么那?段明傍晚刚见?过?少奶奶,晚上就被人打得去掉半条命?
可并?没听说,她二人昨日有冲突。
长?缨想?不?明白。
顾清嘉指腹摩挲着书页,望着身侧半开的楹窗,陷入沉思。
是太巧了。
他从不?相?信什么无?缘无?故的巧合,所有巧合必有缘由。
阿玉,习武女子,段公子,孟家表姐。
将?几人串联在一起,顾清嘉忽而有个匪夷所思的猜测。
该不?会是,孟家表姐来串门时,向阿玉说了什么不?幸遭遇,阿玉想?为她出气,便悄悄收买福祥客栈里的女子,把段公子打一顿,给些教训吧?
再想?到,阿玉曾经提到红叶婆婆时,惋惜不?忿的态度。
顾清嘉越想?越觉得可能,阿玉骨子里,是有些嫉恶如仇的。
花钱收买打手的事,她未必干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