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命了?小声?些?!”
宁王似是担心他,待自?己亲儿子一般轻斥。
他思忖片刻,终是叹道:“罢了,若有一日,你父皇会重新抉择,王叔向着你就是。大晋江山乃太祖趟过尸山血海打下来的,我自?然希望千年万年固若金汤。”
“谢宁王叔!”
顾清嘉紧绷的神情放松下来,难得露出一丝笑,感激地朝宁王拱手。
宁王将他手背压下,故意?板起脸:“别着急谢我,我还有正事没问你呢。你与那位许小姐是怎么回事?她父亲只是个小小的县丞,连进士都不是,家世根本配不上?你,你怎么会稀里糊涂与那许小姐成亲?于忠查过,说是许小姐在公堂上?拿出信物,说你与他自?幼定亲,我怎么不记得皇嫂给你定过亲?若定过,又怎会大张旗鼓择选?”
他话未说完,便?见顾清嘉的脸色一寸寸阴沉下来。
“什么许小姐,分明是个胡搅蛮缠的野丫头,若非不想暴露身份,让父皇母后知道我在此地,我早揭了她的皮做灯笼!”
顾清嘉咬牙切齿,眼中划过一丝阴狠,“离开清江县前,不消了这奇耻大辱,我就不姓顾。”
嗯,他如今姓贾。
他恨恨的情绪,似狼毫笔上?饱蘸的浓墨,沉郁到几?乎遮天蔽日。
宁王早知他自?恃身份,瞧不上?身份低微的民间女子。
见他如此,宁王摩挲着袖口精美的金线绣纹,悄然弯唇。
孟茴,若你知道你宝贝女儿的处境,愿意?怎样跪下来求我呢?
宁王正陷入思绪,忽而见顾清嘉将一枚断作两半的玉璧,递至他面前。
乍一看,宁王只觉莫名眼熟,没想起来。
直到顾清嘉与他说着话,将其中一块残玉翻转过来,露出雕刻的“辰”
字。
“王叔,这便?是那野丫头拿来扯谎的所谓信物,婚约自?然是假,可说来奇怪,这样的玉璧,我小时?候似乎在皇祖父那里见到过差不多的,依稀记得,皇祖父那里有十?一枚,各刻着十?二时?辰里的一个字。”
“您瞧,这玉璧上?就刻着个辰字。”
顾清嘉盯着玉璧,状似随意?将玉璧翻转过来,随即自?然抬眸,疑惑问,“王叔,您见过这样的玉璧吗?这跟皇祖父那里的玉璧是不是一套?是不是皇祖父何时?弄丢,不小心流落民间的?”
更多关于儿时?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宁王抬手,极珍视地拿指腹触了触那玉璧,嗓音有些?异样的喑哑:“不是,当年你皇祖父把
玉璧赏给十?二太保时?,还没有你呢,也难怪你不认得。”
“十?二太保?”
顾清嘉确实没听人说起过。
许是皇祖父下过禁令,无人敢再提起,时?间一长,知道旧事的人老去?,便?彻底被?遗忘在时?间的罅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