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漪不防他竟然把她当挡箭牌给祭出来,他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两个姑娘面面相觑。
思及湛冲方才临走前说的那些,南漪只觉荒谬无稽,刚要开口解释却被璎格抢了先。
“姐妹你生的可真好看。”
没头没尾的赞美让南漪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
璎格低头看了看南漪的手,一把抓起来,揉了揉,又轻轻嗅了嗅,抬首冲她粲然一笑,“姐妹你可真香。”
原来这女子竟然是鸠里王上的皇妹,而这春生馆竟是她原先在宫里时的居所,又见她装扮大胆,言语举止恣意不羁,她与湛冲想必也是故旧,想到他今早竟然能从这寝殿里翻找出那样的东西,且后来又不让束蓝她们拿公主的衣裳来与她穿,便可猜得,如若不是这二人早就有过首尾,那便是此二人相交多年,他知她甚深。
璎格不知南漪所想,视线又定在她的腰线上,见那曲线弯弯,肌肤玉质,忍不住抚摸了下,南漪不防她摸自己,下意识一把拂开她的手。
“姐妹你腰可真细,皮肉滑溜溜。”
璎格不以为意,笑了下,叉上自己的腰,又将她上上下下地审视,爽朗道,“难怪冲哥哥喜欢你。”
南漪窘涩道,“公主殿下误会了,方才燕王殿下说的并非是真——”
“我知道。”
璎格笑着说,“你根本不喜欢他。”
璎格凑近她,盯着她的眼睛喃喃继续道,“方才我过来时看见,分明是他在主动拉着你,你一直在试着挣脱,而且在我与他说话时,你用帕子捂着嘴巴一共笑了三次,他正是看见你笑了,所以才会恼羞成怒把你推出来,然后故意那样说,这一切只说明一件事,就是他对你动心了,而你却并没有,其实你该感谢我,把你俩分开了。”
南漪立时僵在当场,这女子方才分明都未直视过她,却将她的举动表情了如指掌,这种不动声色却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的洞察力细想便有些可怕,于是方才还有几分松懈的精神,这会儿又绷紧了。
“你不必多虑,我对你没有恶意。”
璎格看出她的紧张,稍稍拉开点距离,笑道,“我只是有些好奇,他是真心喜爱你?还是这回换了招数就为了摆脱我?毕竟若是他有意做戏骗人,这世上怕是没几个人能看穿他。”
这位公主殿下着实令人意外,心思缜密又聪慧过人,实在与她给人的观感大相径庭,说话也是快人快语,毫不遮掩,三言两语倒轻易让人卸下了心防。
南漪淡笑道,“公主与他相交多年,当比我更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与他不过就是萍水之缘,时机到了,便各奔东西。”
她无意夹处在这二人之间,公主既对湛冲有意,若是存了志在必得之心,她更无意做那搅局的人,若是能顺水推舟,趁机脱身,也不失为一个良机,公主聪慧如斯,自己方才所说,想必她定能知取其意,便又加深了笑意,盈盈望着她。
璎格闻言一怔,随即拉过南漪的手,走到池塘边,蹲身不知从何处摸来个锦盒,打开是已揉制好的鱼食,拈起一颗投在塘中,引的鱼儿们纷纷争抢。
“你瞧——”
璎格指着那些鱼儿,说道,“别看现在这样,刚放到这池子里时,这群傻鱼见人过来就会游走,避去另一边,但是我天天喂天天喂,就站在这个位置,后来只要这里有人,它们就会游过来等着吃食。但是人和鱼不一样,很多时候并非年久日深的付出就能得到回报,虽然强扭的瓜有时也甜,但如果已经有自己滚过来的甜瓜,我又何苦废那力气去强扭呢?我是喜欢冲哥哥,但我早就对他死心了,他不可能爱上我,我又何苦为难彼此?”
南漪不解道,“那公主方才为何……”
璎格将鱼食一把都抛了,咯咯笑着,“我就喜欢看他发怵的样子,毕竟这世上能让他喜欢和发怵的人应是凤毛麟角,既然我做不成那个他喜欢的,那就做个让他发怵的好了,于我来说,也没什么可遗憾的,毕竟这世上不如人意的事情可太多了,做人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自苦,你说对不对?”
南漪莞尔,发觉眼前这姑娘豁达的令人艳羡,忽然也想起曾经的自己,原来真正的豁达与处变不惊,当是经历风雨,重沐阳光后,也不怕重蹈覆辙的勇气,曾经的岁月无波,不过只是命运的偏爱,可这世上谁又能永远得偿所愿,不知怎的,忽然心上一直深种的某种心结,在看见眼前这个女子后竟莫名解开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璎格原本笑着却忽然垮了脸,叹息道,“其实若说没有遗憾也不对,遗憾呢,也还是有的,就是……我还没有睡过他,也不知冲哥哥床上的功夫是不是也如他别的能耐一样厉害。”
争执
璎格凑近南漪,一脸好奇道,“姐妹你是不是试过?如何?冲哥哥厉不厉害?”
南漪红了脸,不知如何话题就转到这上头,搪塞道,“嗯,就……还好。”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璎格见南漪避而不答,一副遮遮掩掩的样子,心头略一盘算,一脸震惊道,“不会他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吧?”
南漪觉得自己无法与她再聊下去了,刚要寻个借口脱身,便见束蓝快步过来,蹲身行礼道,“长公主殿下,王上宣殿下觐见。”
璎格皱起眉头,摆摆手,“不去不去,你去打发人告诉他,我没功夫。”
束蓝为难,劝慰道,“公主已有两个月都没进宫了,王上思念公主甚久,公主还是去与王上见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