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禔等皇子向康熙报告了许多太子的不良表现。比如说他暴戾不仁,恣行捶挞诸王、贝勒、大臣,以至兵丁“鲜不遭其荼毒”
,还有截留蒙古贡品,放纵奶妈的丈夫、内务府总管大臣凌普敲诈勒索属下等。种种不仁的表现,都令康熙非常不满。这些报告,有些是不实之辞,但是康熙深信不疑。最重要的是,他不仅为太子的暴行所气恼,而且不满太子的越位处事。他认为皇太子的行为是:“欲分朕威柄,以恣其行事也。”
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初四日,康熙在巡视塞外返回途中布尔哈苏台行宫,召诸王、大臣、侍卫、文武官员等齐集行宫前,命皇太子胤礽跪下,痛哭流涕,数落胤礽的罪状。之后,老皇帝因为太过痛苦以至于扑到在地,完全没有了昔日的帝王威仪。
同日,李德全说是皇上传召,并一再嘱咐我:“皇上今日心情不太好,记得莫触了霉头!”
这些日子的风风雨雨我好歹听过些许,加上各大清宫戏的沾染,多多少少知道和太子的关系极大。只是,找我,是为何呢?
我虽然狐疑,却只有挑帐帘,大胆进取,好生伺候着,应该保得住小命吧。
帐子里,烛光摇曳
,我看不清,没有发言权却落寞的影子。
康熙颓然的坐在岸边,就像是坐定了的老僧,一动不动。
犹豫着上前请了安,康熙头抬了几分,点点头,保持沉默。
虽然言语的波浪永远在我们上面喧哗,而我们的深处却永远是沉默的。
外面疲倦的月亮躲进了云层休息,只留下几颗星星像是在放哨。
那是怎样的一弦月亮啊,在云雾中穿行,却有着一种悲伤的美感。
岸边的药汁早已没有了热气,满满的,没有被人动过。
嗫嚅出声:“皇上,药已经凉了,奴婢去帮您热热吧。”
他却摇了摇头:“左不过是心病,喝再多的药也没有用。”
似乎费力呼出一口气,开口:“子衿,你将老十八带的很好。”
我连忙一跪:“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方才那句不是对臣子说的,而是一个年迈的父亲对他儿子的恩人说的,你用不着行那些虚礼。”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胤衸,康熙恍惚的脸上浮起一点点笑意:“这孩子从小就很乖,在朕烦闷的时候,会画画来给朕解闷,朕那么多的皇子,也就和胤衸亲近些,可,天不遂人愿!子曰父母唯其疾之忧,他怎么就……”
我眼眶一热,原来怀念就是一场口齿不清的想念,舍不得过去,可惜了幻想了无数次的将来;舍不得一个人,心疼之前幸福的设想和一个人有关。我们最在乎的,是夭折的将来,死掉的过去
。
“你说朕是明君吗?”
康熙不声不响的问了句。
我大惊失色,又跪下:“奴婢不敢妄自评论圣上。”
“朕许你说便是,周围的人都不敢同朕说真话,朕身边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说的不好,朕不怪罪你。”
得了肯定的答复,我斟酌了片刻:“登基幼冲政难建,几度风雨几度险。
早先辅臣肆意为,幸亏孝庄定河山。螯拜自恃功盖主,胁迫少帝弄专权。
螯拜自恃功盖主,胁迫少帝弄专权。依赖智慧和果断,铲除大患不手软。
藩王营造小朝廷,割据南方野心显。权衡利弊撤三藩,吴儿借故终谋反。
尽谴清兵平叛乱,日丽风和一线间。屋漏又遭连夜雨,蒙古出兵扰边关。
再无兵将苦无钱,就募家奴搞捐款。闲将领兵上前线,金戈铁马战关山。
明朝遗孤趁机反,扰乱京城到皇园。叵臣内部相勾结,雪上加霜命一弦。
从容调度稳方寸,逆境一一化平安。随后天下太平日,理朝顺政如逢源。
旋乾转坤凭才智,换来清朝几百年。而后君王多少代,谁人能够与比肩。
一代*十代庸,误国一样若干年!国家仅靠主子治,祈祷苍天长慧眼!”
康熙点了点头,又摆了摆手:“怎么你也和他们一般了……”
伴君如伴虎,我能不捡着好听的上奏吗?再者说了,您老人家,的确是个人物,我没夸大太多。假如是个胖子,再怎么渲染,也成不了瘦
再指尖跳舞。
七分真心,三分表扬吧。
我垂首,轻言:“回皇上,这是奴婢的真心话。”
不卑不亢,康熙的眉头舒展,点点头,再提:“那,朕是慈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