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丁勉强维持住暗卫首领的势派,做出一副要谈判的样子,对疏风道:“如果你能保我——”
不对!
他说了不算!!
这事得求九道的七寸。
侯丁脑子转得飞快,立马扭头快步跪走到王业美脚下,他抱住王业美的靴子,痛哭流涕:“王少侠,我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一个字都不漏!您能不能保我一命,饶我不死?”
脚下这个弱小、无助、祈求恩赐的老人,渐渐与记忆里那些个手持利刃的面具人重合到一起。
我求过他吗?
王业美想,我应当是求过的。
因为实在太痛了,所以哀求过许多人。
可惜没有一个人肯放过他。
十年时间,哭过很疼的泪,咽下了许多恐惧的呜咽。
如今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我为刀俎,他做鱼肉。
是要阴恻恻地笑一笑:“嘿,小子,落爷手里了吧?”
还是横眉冷对:“哼,十年之痛,如今我要你千倍百倍还回来!”
抑或十分大度的摆摆手:“欸,算了,小爷原谅你。”
王业美一时手足无措。
会客厅里,除了九道,其他人都不明所以不知其详不约而同的把眼睛盯在王业美身上。
这是王业美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正掌控着一条生命。
江湖是什么?
是英雄谈笑,恩怨情仇。
是一念之间,生杀夺予。
这令王业美感到害怕。
不然……向大佬求助?
王业美回头,对上九道的视线。
呃……还是算了吧。
依照大佬的一贯作风,八成是大手一挥——豆沙了!豆沙了!
我能指望他出什么好主意?
王业美思考了一会儿,对侯丁说:“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漓江之前忽然浮出一大群水蜈蚣,有俩条人命因此丧生,后来柳州又有黑熊出没,险些伤了一位姑娘性命的事?”
侯丁茫然摇头。
王业美:“漓江的水蜈蚣和柳州的黑熊都长着璞一的手脚——是你们故意放出来的吗?”
“不不不,不是,肯定不是故意的!长生还没有实现,这些试验品如果被外界发现,闹到新皇那里,就功亏一篑了。但是负责监管试验品的是杜远梦,不关我的事啊!自从王少侠您在夜幽山看到狼人后,我还特意叮嘱过她,一定严加看管!这、这这是杜远梦疏忽所致,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侯丁极力推卸责任。
王业美:“你们谋求长生,在凶兽身上瞎搞一通,只是一时疏忽,就害得俩人惨死、一人重伤,如今你人在这里,而不是萧渡身边,可见所谓的长生,只是一个恐怖的臆想。萧渡曾来过这里,行为举止更加癫狂,想必还会用璞一的躯干做其他打算,到时候,不知道会引出什么祸乱。”
侯丁点头如捣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