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声音隔着空气传来。
“你他妈在应倪面前说老子嫖娼?!明明是你带老子去的好不好!老子怕得病,连裤子都没脱。”
“放你妈狗屁!就问你想不想?你还要脸说我?抢兄弟的女人你是不是该死。”
“我该死?你他妈才找死!”
接着就是扭打在一起的声音。
陈桉稍稍侧身,冷淡地看着他们。
他想起一档节目的经典开场白——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
动物世界里的狮子雄狮为了争夺配偶,会用锐利的爪子扑袭对方的脸部或是眼睛,不顾死活的搏斗扬起卷天尘土,在二十分钟后,才逐渐归于平静。
而这时,失败的一方轰然倒地,满身是血,奄奄一息地等待死亡。
陈桉看他们打了一会儿,战况算不上激烈,扭抱在一起的攻势,甚至连鬣狗都算不上。
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是可以控制自己。但男人有时候需要打架,何况是为了宣泄荷尔蒙。加之这事和他毫无干系,他默默地收回视线。
就在他准备走人时,靳西从兜里掏出了一把弹簧小刀。
几乎来不及任何思考,陈桉跑了过去,并发出声音制止。
齐铭臣还算灵活,也或许是被吓到了肾上腺素飙升,刷得一下翻身爬起来。
靳西拽住他手臂,另一只握小刀的手刺过去,齐铭臣用胳膊肘挡了第一下,第二下向他眼睛刺去。那一瞬间的时间里,齐铭臣只想到两个字——完了。
他彻底完了。
然而眼皮没有预想中的冰凉的刺痛,也没有温热的液体烫过他的脸颊。但他确实仿佛闻到了铁锈的腥味。
睁开眼,靳西脸色发白,呆呆地站在原地,手指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
循着他呆滞的目光寻去——
陈桉用力捂紧手掌,鲜红扎眼的血液顺着手指,虎口,手臂,蔓延往下流,滴在地板上,砸出一朵又一朵的像花一样的形状。
“别站着,帮我止一下血。”
陈桉的声音把俩人拉回现实。
好在那把匕首的刀刃有个缺口,伤口刺得不深,血也很快止住了。
班主任将靳西和齐铭臣的家长叫来办公室,靳西是父亲来的,齐铭臣是秘书当代表。
这件事和应倪脱不了关系,陈桉去办公室时,她双手插兜慢悠悠跟着他身后。
办公室门紧闭,就在他即将推门而入的时候,里面传来一道像是紧绷很久后忽然松懈下来的声音。
“是公益生啊……公益生就好办。”
陈桉下意识收回了手,一旁的应倪也跟着停脚,她偏头看来,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他一会儿。
而后什么也没说,哐地用力推开门。
事件处理的过程很简单,也很迅速,十分钟都没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