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盛宇沉默了一会,缓缓说:“我不卖身的。”
“那你……”
祝楚意很是诧异,“就纯粹陪客户说话……陪聊吗?就像你现在陪着我一样?”
“不一样。”
何盛宇一本正经地说道,“陪别人收费,陪你不收费。”
祝楚意被这话逗笑,但一百万先生仍然一本正经。讲有趣的话时,自己不笑,是一种本事。一百万先生脾气好,相处起来轻松愉快,今晚祝楚意发现他还挺风趣好玩,她笑过之后心情真的彻底好了。
“那你陪别人的收费标准是怎么定的?”
祝楚意眼里带着笑,瞳孔有了光,戏弄小孩子似的,这样直白地问一百万先生。
见她笑,何盛宇莫名松了一口气。在电梯遇见祝楚意时,何盛宇就察觉到她情绪不好,此刻能看见她笑,他倍感欣慰,且荣幸。
“纯看心情,没有标准。”
何盛宇轻笑,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如果相处愉快,我甚至可以倒贴。”
祝楚意长长地哦了一声,又问:“那你倒贴过吗?”
“唔……倒贴过,一个。”
祝楚意又笑,“是谁这么荣幸呀?”
一百万先生笑而不语,目光在祝楚意鼻尖落了一下,即刻收回。
这个时候的祝楚意,尚且不知道他这一眼的意思,很久以后回味起来她才醒悟,自己就是那个得到倒贴的人。
在窗边站累了,祝楚意关了窗,与一百万先生一同转移到沙发上坐着。一百万先生开了电视机,洋聪跟过来凑热闹,伏在沙发边一起看电视。
一瓶红酒,随着一个又一个话题全部被饮尽。祝楚意喝得不少,脸上慢慢烧了起来,绯红两片,人慵懒地窝在单人沙发里,目光空洞地看着电视机。
她很久没有出声,何盛宇看她一眼,打趣问:“喝够了吗,祝小姐?”
他发觉还是这样称呼她更为恰当。
祝楚意已经半醉,把目光落在洋聪身上,醉醉地嗯一声,说喝够了。
她想回家了,歪身伸长手臂想拿鞋子穿,试了几下够不着,一百万先生伸手捞了上来,将鞋提到她脚边轻轻放下,没有说话。
这样体贴的举动,他做得自然而然,祝楚意迟钝又感触地看着他,一时无言。
她垂眼,弯腰慢慢穿上鞋,正想说我该回家,一百万先生又将她的包和手机送到她面前,她来不及说任何话,他已经站了起来,“走吧,送你回家。”
只是楼上楼下而已,换作清醒的时候,祝楚意是不会接受这样的安排的。但她此刻懒得思考,十分顺从地接受了一百万先生的指令。
头脑有点昏,视线也变得有点迷离,脚上的高跟鞋好像也变得没那么稳。在一百万先生的陪伴下,祝楚意坚持到了自己家门口都没有出丑。
她坐在电梯厅的凳子上换鞋,何盛宇就站在电梯里看她。他不放心她的状态,伸手按住开门键,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祝楚意穿上拖鞋,迷迷糊糊地把皮包放上了鞋架,然后一手拎起一只鞋站起来找家门。
她的迷惑操作看得越发不放心了,在她准备把安全通道的那扇防火门当家门开门,何盛宇走出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