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偏偏要将我拴在身边。
。。。。。。
一整夜,我痛苦地蜷缩在被窝里,疼出一身汗。
我倒出几粒安眠药。
骗自己,睡着了,就不疼了。
昏昏沉沉的,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还是那个破旧的小饭馆。
夏天苍蝇飞舞,嗡嗡嗡乱叫着,冬天房间里充斥着饭菜的热气腾腾,眼睛都蒙上一层雾。
可是,就这么破烂的小饭馆。
我和齐思铭来了四年。
从大一到大四。
为了省钱,来吃全市最便宜的小馄饨。
我还记得,每每等饭被端上来前,他都会握着我的手,说:“辛苦了,让你陪我跑这么远。”
“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让你跟我吃苦,一定。。。。。。会好好待你。”
“我这一辈子,只会跟你在一起。”
这样的话说多了,我也就真的信了。
他说得也确实都实现了。
可是对我的好,不再是因为爱我。
他的心似乎也给了别人位置。
但我不想挤。
我或许早该离开的。
16
向然恒跟我说,马上开庭。
我收拾好情绪,立马奔向法庭。
坐在旁听席上,我看着人员慢慢落座。
直到最后的被告出现。
我险些从座位上跌落。
竟然是齐思铭。
而他的代理律师,是宁瑶。
向然恒的代理律师一件一件控诉着齐思铭的罪行:“被告克扣工人工资,拖债不还,害死一个又一个美好的家庭。”
而那个我印象中总是满面春风,会常常做好事的人,此刻满脸冷漠。
向然恒声音颤抖,指控着齐思铭:“你害死了多少人?那点钱对于你来说不算什么,可对我来说是救命的钱。”
“我妹妹抑郁症,痛苦到自杀,现在依旧在医院躺着,可你们呢!”
向然恒情绪有些激动,被法官出言禁止。
可齐思铭慢条斯理地回应:
“抑郁症是什么了不起的病吗?都是矫情养出来的。”
“据我了解,抑郁症的人说点好话哄哄就会好。但原告这种情绪激动的人,也能看得出来不会哄人,所以,你怎么能断定你妹妹不是你害的呢?”
我看着齐思铭,目光迷茫而空洞。
炎炎夏日,我却像沉寂在冬日再无生命的枯木。
一颗心完完全全冷下来,碎掉。
我突然觉得齐思铭很陌生。
我因为抑郁症受折磨时,他大颗大颗掉下的眼泪算什么呢?
我因为抑郁症深夜睡不着时,他耐心哄我的时候算什么呢?
都是装的。
无时无刻地都在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