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中了化骨绵掌,整个人都会在剧痛中融化。
于是第二天开学,领完新书后,眼皮浮肿的程思敏主动在停车棚内拦住眼下乌青的时应。
昨夜一场大雨,打落不少开始变黄的树叶,青砖铺成的路面上残留些许水洼。
时应推着银色的山地车碾过地上的落叶,躲过砖缝的积水驻足回头看她。
程思敏的书包扔在车筐里,把昨天借他的衣服还了。人没正行,跨坐在自己车把掉漆的坤车后座上,两只脚踏在地上往前挪动,把旧球鞋踩进小水坑,溅起水花道:“时应,以后我不会再找你出去和思思他们一起玩儿了。”
时应没说话,她又低头补充道:“我也不和他们玩儿了。你说得对,他们确实没我想的那么好。”
程思敏并不想和时应复述昨晚她躲进女厕时意外听到的评价,那对她来说是一种二次伤害,时应压根也没问,他只是安静的听完她的结论,说了句:“知道了。”
然后伸手拉着她的车把往前带了下,让她的两只脚离开那片脏水。
“我说真的,如果你在学校外面碰到思思千万别跟她打招呼。她,她那个名字是假的,父母在外国也是假的,辍学的事由应该也是假的,总之,你看到他们直接跑就行了。千万躲着点。”
她可不希望时应因为自己眼瞎而遭遇任何损失。
挨打不行,被入室盗窃更不行。
“我干嘛和她打招呼。你不提我都把这个人忘了。”
时应不知道程思敏为什么一夜之间突然化魂了,他也不敢多问,但少年周身萦绕的烦闷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于是按照昨天二人之间的承诺:要努力改正性格,不和她吵架,非常为她着想地提出如下建议。
“走吧,你要买书皮吗?现在不去一会儿就没好看的了。”
“嗯,要去的,我早上管我妈要了点买辅导书的钱,等下还得把假期借你的钱还了呢。”
租溜冰鞋一次,吃烤串两次,打台球若干,还有时应给她买了好几瓶各式各样的饮料。
时应本来想说那点钱算个屁,你还是买点辅导书好好学习吧。上个学期期末考,程思敏语文考了个不及格,不仅把送分的阅读理解做错,连作文也写跑题了。
但是他不中听的话在嘴里绕了一圈,觉得说出来可能会让程思敏没面子,导致两人再次冷战,所以他没戳穿她文科成绩很差的事实,转而挑她爱听的说:“我暂时也不用,你先帮我存着呗,估计文具店上新文具了,一会儿有喜欢的你多买些。”
程思敏确实高兴了,一听到买文具,垫着脚把屁股移动到车座上,跟着时应快速骑出校园。
但车子刚冲出大门下的斜坡,她才想起自己跑来找时应的真正意图,用力猛蹬几下脚踏板,程思敏拐到时应的左侧,挤着面庞,憨涩地问:“时应,可以问你个问题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问啊。”
时应没回头,轻松地超过她。
程思敏看着他的背影,喘着气大声俯身道:“我们做朋友这么久了,我好像都不知道你的地址。我能问下你家住什么小区吗?”
“我家住鸣沙北路啊,半山花园。”
时应回过头,停止踩踏,飞轮的外圈静止,只剩下内圈发出“咔咔”
的细响。
“哦。”
原来那伙人说的是真的,程思敏心脏抽动,鼻尖发麻,再次蹬着脚踏板硬着头皮发问:“半山花园的话,里面的房子都是别墅吗?你从来都没跟我说过……”
时应等到她身位与自己平行,马上又再次踏上踏板超过她,声音很不在意,“别墅不也是房子吗,有什么好说的。再说你也没问过吧。”
“我们每次不都是去你家玩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