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时辰有事?什么事?”
妙辞回道:“反正就是有事,上晌和晚间都有事。”
席憬说好,“倘若有事是指出去玩乐,那下晌不要回来。倘若有事是指在家玩乐,那下晌不要出来。”
他对上妙辞困惑的目光,“下晌誉王会莅临榴园。”
妙辞“哦”
一声,“前两年誉王也来过,那时怎么不见哥哥如临大敌。”
因为前两年她没及笄,还是个半大的野丫头。
席憬本着“宁拆十座庙,也得毁掉这一桩婚”
的念头,切实嘱咐道:“行事要谨慎,他是将来的官家。指不定他一见你,便t动了将你掳到后宫里的心思。届时你与万千嫔妃一起争宠,岂不过得委屈?”
妙辞被这话吓得连连道好。
只是有时候,大人强调得越是严苛,她便越是不受控地想去探个究竟。
就像那些理学家越是强调“存天理,灭人欲”
,民间便越是偏爱肉欲纵横的话本子。
妙辞其实一日无事,只是下晌,看着满院戒守的侍卫,她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念头——
出逃。
哪怕仅仅是在偌大的园子里乱晃,也算是出逃成功。
誉王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黑成煤炭,还是白成墙粉。
妙辞悄悄溜走,心里描摹起传闻中那位颖悟绝伦的誉王。
席憬嫌她在意那位冒名的“志清哥哥”
,其实,到了二八年华,她天然会对外面的男人抱有一种纯真的好奇。
她想见见外面的人。
她将来要跟别的男人成婚。外面的男人,脸有席憬俊么,手脚有席憬麻利么。
他们是怎样的,她想悄悄见一见。
妙辞第一次觉得出了院,外面园子里的空气竟是那样鲜甜,每一寸都充盈着自由的味道。
光明正大地走大道,定会被席憬抓到。因此她踅上小径,捉起裙,静悄悄地走,感到做贼一样的刺激。
规矩的姑娘做惯了,难得叛逆一回,竟发觉原来不规矩的姑娘有那么多的好处可得。
七拐八拐,不觉间,妙辞拐进一座静寂的小院。
榴园里竟有这般令她眼生的秘密地方?
妙辞后背虚虚贴着墙壁,突然,背后传出一道陌生的清朗的声音。
“那面兔子铜镜,的确是我从禁中带出来的私物。”
妙辞心里一惊。
铜镜分明是那位“志清哥哥”
赠予她的物件!
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