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花映雪也没有温锦融。
一个人来的……?
“我不能过来?”
沈墨莲忽然问道。
“您不要陪着花小姐筹备婚礼吗?”
她体贴地倒了杯茶,神色淡淡道:“还未恭喜侯爷再迎新人,妾身该祝您与花二小姐永结连理,百年好合。”
祝南枝说得体贴,但沈墨莲原本还勉强维持正常的平静脸色,忽然维持不下去了。
来之前的种种心理准备似乎都成了笑话。
他从来没有想过,祝南枝会是这种反应,看似温情实则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连带着屋内的气氛,也随着祝南枝缓慢的声音而降至冰点。
他目光晦暗的看着祝南枝缓缓开口,唇瓣柔软,但只觉得说出来的话句句带刺,没有一句是自己爱听的。
就算从前没有过宠妾,但他也知道,遇到这种情况家中后院的女子总该闹上一闹。
端庄贤雅如温锦融,都没忍住,摔了杯子,为何最该生气的祝南枝却毫无反应……显得等着向她解释的自己自作多情。
“只是不知婚期在何日?皇后娘娘可还有其他安排?妾身是否要备一份贺礼……”
“够了。”
沈墨莲忽然冷声打断祝南枝。
他闭了闭眼,在祝南枝乖顺的目光中,艰难的开口:“我无意娶她,这次是一时不慎被皇后算计,令我与她共处一室,又被当场看到。”
皇后这次是铁了心要将花映雪安插进府中。
甚至知道自己对花映雪警惕,于是干脆没有让花映雪直接在寿宴上现身,只藏在皇后的宫女中做一个小侍女。
自己这才一时不察,被她们趁虚而入。
沈墨莲语气越说越冷,修长的指骨落在扶手上,隐隐出现裂痕。
他薄唇盛怒,语气隐忍道:“皇后带人捉奸当场,将我与花二小姐赐婚,人群中不知是谁在配合她,又将妾室三言两语搅成平妻。”
看其阴冷的脸色,即将压抑不住对皇后的反感与厌恶。
但一向擅长察言观色,心思敏锐的祝南枝,却仿佛没有听到他语气中的愤懑一样,照旧温柔体贴的恭喜:
“阴差阳错也是一桩美事,花二小姐美貌不俗,又一心痴恋侯爷,如今花二小姐得偿所愿,侯爷也又得了一个美人……是喜事。”
一成不变的面具般的笑脸,却看得沈墨莲尖锐刺目,目光冷冰冰落在祝南枝身上。
“祝南枝,你的心在哪?”
他站起身,冷声审视祝南枝,掌心下的扶手不知何时已经碎裂。
“侯爷此话为何意?”
祝南枝淡淡扫了一眼沈墨莲阴沉的脸色,目露困惑,似乎完全不知道他为何而生气。
唇角的笑容仿佛精密计算,从始至终体贴又无情。
沈墨莲深深看了她一眼,末了自嘲一笑:“罢了。”
随后一言不发转身离开,大踏步离开的背影中,再也没有了从前的气定神闲。
直到沈墨莲的背影彻底离开,祝南枝始终挂着的游刃有余的笑意终于维持不下去,暗淡收回目光,垂眼继续对自己的账本。
生气有什么用,既然结果已经既定,这种时候生气,除了给自己增添烦恼还有什么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