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行砚站了起来:“既然信被撕了,那我只能口头向你辞职。从今天开始,集团事务就交还给您了。”
说完,他把撕成两半的信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走出了大门。
季明秋在身后朝他怒吼,他隐约听到瓷器破碎的声音。
走到门外,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很快就会有电话打来了。
过了一刻钟,屏幕上果然亮起了熟悉的号码。季行砚接通了电话,放到耳边:“怎么了?”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们谈一谈吧。”
“好啊,”
季行砚说,“但我不想在电话里谈,见面吧。”
“我发过誓不见你的。”
“你也发过誓不联系我,不还是打电话过来了吗?”
季行砚说,“见个面吧,毕竟是很重要的事。”
他在心里数着秒,意料之中地,对方开口说“好”
。
季行砚挂了电话,在廊下抬头,望着六月的骄阳。在金岚闹过那一场之后,他再去找他,就是逼他死。但这次是金岚主动联系他,这就是两回事了。
孽缘
高考之后出了太多事,金岚都没有力气为考试结果欢欣鼓舞了。他的分数堪堪飘过本一线,运气好的话,能报一个二本学校比较好的专业,或者去一本学校接受调剂。江鸣珂在他耳边唠唠叨叨,让他先看地域,再看专业,因为专业是进校之后可以转的。只要目标明确,从进校就开始为转专业努力,最后大多能转成。即使不能平转,降转也行。这样一来,其实相当于多考了几十分。
金岚“嗯嗯”
地答应着,手里不停地翻阅填报指南。
“当然了,要量力而行,别看着专业热门就一头扎进去,”
江鸣珂警告他,“这年头谁都想转码,但不是都能转成的。”
“我知道了。”
“还有,关于你的治疗时间……”
江鸣珂指了指他头上结痂的伤疤,“可能得推迟几个月。”
金岚惊讶地看着他。
和季行砚大吵一架之后,他缓了一会儿,还是去了医院看伤。接到通知的江鸣珂赶过来,看到他额头上的纱布,几乎当场晕厥。如果不是医生说可以修复,江鸣珂能从6楼诊室的窗口跳下去。
金岚比他镇定多了,预约激光疗程之后去一楼缴费,留下他一个人在长椅上调整呼吸,也不知道谁是病人。
“为什么要推迟?”
公司不该巴望着他脑门上立刻光洁如新吗?
“是何导的要求,”
江鸣珂一拍大腿,“我本来以为,他听说你脸上受伤了,会赶紧换主演,结果他还挺激动。说什么,这道疤增加了主角的悲情感,很适合电影本身的基调,让你先把它留着。”
金岚看了眼手里的诊疗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