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加最后一句话,我还有些高兴。”
李鉴被他碰得有些痒,气息又不稳了,“敢情你说想要我,就是要我在这被你”
他尾音一扬,忽地停住,随后断续地喟叹,拼命压着喉头的声儿,抓住孟汀撑在一侧的手腕,指尖深压下去。
“这话也就是在这儿才说。”
身后人的手已经摸了下去,“我说得错了么?”
“孟观火!”
“答我话,我说得错了吗?”
“没错。”
李鉴低下声,“但是,你将我讲得太好了些”
孟汀捏着他的下巴,凑上来吻他。
李鉴被他亲得上不来气,手脚又软下来。理智告诉他不能再来一次了,可他哪里推得动孟汀,嘴里又急又怒喊的“孟观火”
到后头都成了意义不明的音节。
他整个人被拉着转过来,坐在孟汀怀里。他死死抱住孟汀的脖颈,孟汀却不动了,一双眼亮晶晶地望着他,额角全是汗湿。
“翰如。”
李鉴不上不下,难过得要命,主动凑上去吮他的唇,低声道:“求求你,好哥哥,别作弄我了。”
“我哪有作弄你。”
孟汀向后仰了仰,不让他亲,掐他腰的手紧了紧,凑到他耳边,轻声道:
“翰如,我是真喜欢你。”
外头雨影纷杂,滴滴点点滴滴,砸落于屋檐上。夏日的雨一向如此,濯枝荡川,酣畅淋漓,盛大得像是宴请山河草木的筵席。直到最末一声雷响过,雨声渐碎,散为薄雾,而万物归于寂静。
一霎银河水,洗得世间清。
而李鉴沉在梦中,没再梦见那些鬼魅般的影子。他梦见那一日,崇国公反,火烧长安,孟汀踏着暗处的机括与明明火光,走到他面前。而后,他的人生,才变得宽广辽阔。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或许他们从来,便是并肩。
难霁第四十二
李鉴起来时已经到正午了。
大概是孟汀吩咐过,宫里没人敢来叫他上早朝。他身上干干净净,枕席也换了新的,大概都是孟汀亲自打理过。他头脑还有些发昏,四周环顾,没看见孟汀,便自己起来穿好衣裳,将发束好,对着铜镜整了整仪容。
这一看不要紧,他瞧见自己脖子一侧似有块印子,拿手碰着,隐隐有些痛。他想都懒得想,就知道是昨晚被人叼着脖子咬的。咬别处就算了,在脖子上就有点太显眼。
原来也是个属狗的。
“李无伤!”
他对着外边喊。李无伤应声过来了,带着食盒,向他深行大礼,道:“陛下可有胃口?这是孟侯吩咐的……”
“放在这便好。”
李鉴在案前焚香,抬袖虚遮着自己的颈侧。
“陛下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李鉴顿了顿,心虚地一转眼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