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他的语气有些怅然,“他说他喜欢洪楼天|主教堂穹顶上的壁画,所以我想拍漂亮一点给他看。然后又觉得,全国有那么多漂亮的教堂,他可能也会喜欢,所以想把它们收集起来。”
冯诺一静默了一会儿,评价道:“再过两个月,你是不是就要去梵蒂冈和耶路撒冷了?”
对方竟然没有反驳,冯诺一头疼地揉了揉过长的头发,叹了口气:“他对你说了什么?”
顾承影犹豫着,似乎这句话会给他带来痛苦,虽然明明是一句美好的祝福。
“愿主的恩惠慈爱与你同在,”
他说,“愿主保佑你平安喜乐,一生顺遂。”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温柔的拒绝了吧。
冯诺一慢慢地把手搭在他肩上,一个安慰性的触碰:“你还好吗?”
顾承影长长地叹了口气:“不可能赢的。”
“什么不可能?”
“那可是神啊,”
顾承影说,“我怎么能赢得过神呢?”
冯诺一哑然。确实,挡在他们之间的不是世俗眼光,而是教义,是信仰,是神明。
然后他想起了一件事。
“不,”
他说,“有可能。”
顾承影狐疑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只有神明可以战胜神明。”
神明的旨意
尽管没有像样的洗浴设施和厕所,他们还是坚持住下来了。以冯诺一的挑剔和郑墨阳的洁癖,这堪称奇迹。非但如此,到职业教育计划开展的时候,郑墨阳已经成了几个学校的足球教练,进校待遇堪比明星出街。
冯诺一花痴得相当直白:“上学的时候,追你的女生得排队抽号吧。”
郑墨阳对此不置可否,只是告诉对方自己确实是校队的,而且和姚梦琳相识也是源于一场校级联赛。
“她一眼就看上你了?”
“比赛刚结束就冲到我面前一通乱嚷,大致意思就是我已经是她囊中之物了,”
郑墨阳似乎不太愿意提起当年的事,“场面特别尴尬。”
“我很好奇啊,她知道你喜欢男人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郑墨阳的语气沉重,似乎是觉得话中的人已经无可救药:“她愣了一下,然后把手上的花拍在了桌子上,花瓣撒的到处都是,然后很得意地跟我说:‘我就知道,对我都没反应,肯定是gay’。”
“确实像是她会说的话。”
职业教育计划目前只是一周一次的体验课,相当于普通小学的校本课。课程有缝制衣物,理发,装配家具等等,场地五花八门,有在村民家里的,有在野外的,也有在学校教室的。正好校长打算淘汰一些过于破旧的桌子,因此对木工感兴趣的孩子就主动承担了这一任务。冯诺一融入不了针线活小组,又不敢贡献自己的脑袋做理发实验,于是跑来了木工组,名义上是作为看护,确保孩子们使用工具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