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意味深长道:“你自是看不上我的笑脸。”
“找到石介了吗?”
喻勉坐下,开门见山地问。
白夫人:“没找到我也不敢叫你来啊。”
她前倾身子,正色道:“先前我们可能猜错了,石介背后之人不是上京中的人。”
“晚月楼的人跟踪石介至徐州,发现他与徐州太守曹骊有接触,想来石介背后之人便是曹骊。”
“又是曹骊。”
喻勉缓缓道:“昨日段悭咽气前,也供出了曹骊。”
“曹骊竟是太后的人?”
白夫人微讶,随即笑道:“有意思,听闻曹骊当年不屑党争,为保清名自请离开上京,兜兜转转的…还是逃不开啊,更有意思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看白夫人一副嗤之以鼻的讽刺神态,喻勉静待她说出口。
“说起来,曹骊算是左明非的姐夫。”
白夫人朱唇上扬。
喻勉眸光微动,他倒是没有听说过,而且昨日看左明非的神色,并不像是与曹骊相熟的样子。
白夫人抿了口红底茶汤,不紧不慢道:“你当年随我父亲在边境的日子居多,上京的腌臜事自是不知,这件事算是左家的丑闻,我问你,你可记得左家的二小姐?”
“左淑宁?你兄长未过门的妻子,后来因病亡故那个?”
喻勉回忆。
“亡故?”
白夫人嗤道:“什么亡故,她是同人私奔了。”
喻勉目光沉沉,心下了然:“同曹骊?”
白夫人认同地眨了下眼睛。
喻勉心觉荒谬,少时逢年过节回到上京,白鸣岐经常拉他去假装偶遇那位左家二小姐。
左家的人不仅皮相极佳,而且气质卓绝,无论男女,举手投足间皆带着大家风范。左二小姐更是人如其名,淑良温婉,宁静淡泊,和白鸣岐也算是才子佳人,实乃良配。
白鸣岐对左淑宁可谓是一往情深,他曾醉后指着月亮发誓,今生非左二不娶,这件事被坊间当逸闻调侃了很久。
后来喻勉再次回京,听闻左淑宁因病去世了,但当喻勉问起白鸣岐时,白鸣岐总是三言两语地一笑代过,伤心事不宜多提,喻勉本就不是喜欢刨根问底的人,索性不再问。
白夫人百无聊赖道:“左淑宁当年赴约参加我大哥的诗会,曹骊恰巧也在,左淑宁不知哪根弦儿搭错了,一眼就相中了曹骊,后来她为了同曹骊在一起,甚至不顾名声地与他私奔,左家丢不起这个人,索性对外称她去世了,可怜我大哥一往情深付之流水啊。”
喻勉寻思道:“还有这渊源?思之他当年并未对我提起。”
白夫人道:“我也是半夜归家偷听到父亲和大哥的谈话才知道的,大哥怕左淑宁的名声受损,嘱咐我不准说出去,唉,好好的世子夫人不做,跑去与人做妾。”
她微叹一声,感慨道:“不过我家后来遭逢大祸,左淑宁没嫁过来,也算是有先见之明了,当真是世事难料。”
喻勉不屑一顾地喝了口茶,漫不经心道:“说来还是你大哥太优柔寡断,他若早将左淑宁娶进门,说不定还能博个生死与共,到最后平白给他人做嫁衣,他又得了什么。”
白夫人无奈叹气:“我大哥可不是你这般霸道性子。”
喻勉神态闲散地思索:“曹骊与段悭相熟,那他就是太后的人。石介是曹骊的人,那就说明石介追杀左明非是得了曹骊的授意,究竟是姐夫要杀小舅子,还是太后要动左家?呵,果真是越来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