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勉漠然地看着左明非,左明非盯着他,一字一顿道:“若你真的动怒了,才是中了曹骊的计。”
好久后,喻勉幽深的目光落在左明非脸上,他低声问:“左三,你有私心吗?替白家翻案,你有没有私心?”
左明非眸光微凝,不待他回答,喻勉便兀自道:“我有。”
“起初,我的复仇之心很纯粹,可逐渐的,它跟我的私欲掺杂在一起,后来,报仇便不只是报仇了。”
喻勉抬手按在左明非欲言又止的唇上,目光不由得柔和下来,他道:“你还是别回答了,起码让我知道,这世上还是有人纯粹地记着他们的,是吗?你就是这样的人。”
左明非没有回答,他躲开喻勉的指尖,轻声问:“你有好些了吗?”
喻勉蓦地笑出声,他笑得放肆嚣张,“憬琛啊。”
打量着左明非那张光风霁月的脸,他极尽喟叹:“你我果真是一样的人。”
当年少年汪洋恣肆,鲜衣怒马,心中满是才情与抱负,如今孤魂游荡,满心疮痍,生人唯剩阴谋与算计。
不宁
当晚,待喻勉和左明非回到院落,四面八方涌来的黑影将院落迅速给围了起来,美名其曰,曹府进了贼,曹大人派人来保护喻勉和左明非的安危。
翌日
“囚禁?”
喻勉靠在窗沿,继续着昨天那盘棋局,“我以为曹骊会选择直接动手,却是这样温吞的法子,着实无趣。”
左明非端坐在喻勉对面,他执白子落定,盯着棋盘思索道:“也许他在等一个机会。”
“杀死你的机会?”
喻勉尾音微扬。
左明非又落下一颗白子,抬眸浅笑:“说不定他想杀的是你。”
喻勉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你姐夫想杀我,你帮谁?”
“我帮理不帮亲。”
“这话听着让人心寒。”
喻勉按住左明非的手,上半身逐渐逼近左明非,“谁才算亲呢?”
近日,关于喻勉和左明非的风言风语传遍了曹府上下,毕竟二人同居一处,举止又带着似是而非的亲密,即便在外人眼中二人的身份尚不明确,但明眼人一致认为两人的关系不同寻常。
窗口处,喻勉越来越凑近左明非,原本面朝屋内巡逻的官兵都悄悄侧身,很有眼色地避开了即将到来的画面,听说这身着玄衣的大人脾气不太好,还是非礼勿视比较合适。
喻勉云淡风轻地瞥了眼窗外,挥手关上窗户,与此同时,冷沉的声音清楚地传至院外:“走远点。”
官兵们皆心照不宣地退开一段距离,不少人暗地里腹诽,哪有这种白日宣淫的。
喻勉听着院外的动静逐渐远去,他从窗户缝隙中收回目光,与脸侧的左明非对视一眼,漫不经心地退开,淡声道:“出来吧。”
凌乔蓦地从房梁上蹦下来,他悻悻然地摸摸鼻子:“主子,没打扰到您和公子吧?”
喻勉做出这些让人误会的举动,为的就是方便凌乔现身,但他懒得解释那么多,索性道:“少废话,说正事。”
“是!”
凌乔正色道:“这几日,我们的人跟踪石介发现,与他接头的是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