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炎走的时候脚步虚浮,从后脑勺都能看到他咧开的嘴角。
席若卿觉得挺好的。
你瞧,一开始宁可挨打也不下跪的人,现在不是已经能为了主人的偏心而高兴了么。
一个合格的狗忠诚度和对主人的占有欲是成正比的。
尤其楼炎这种硬骨头的人,一般的驯养方式根本不行。
所以上辈子他就算再忠诚席慕云,也会因一时的不忍救自己一命。
而自己要的可不是楼炎百分之九十九的服从,而是百分百的服从。
她要这个人成为自己一把利刃。
一把向任何人挥刀都不会手抖心软的利刃!
至于夜羽,他的确聪明,聪明得过了头。
他以这种方式被送到自己身边,自己没办法再将他变卖出去。
否则一定会落个忘恩负义的名声。
自己名声差,再多加一条也没事。
不过毕竟以后是要当溟王妃的人,这张脸往外一摆,还是得装得人模狗样才行。
把他交给楼炎正合适,一来磨磨他的兴致,二来也看看楼炎这把刃能利到什么程度。
莺儿端了饭菜来,又递过来一个盒子:“这是溟王府的人送来的,说让您收着,是什么信物?”
席若卿眼睛亮了亮,收回心绪接过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块精致小巧的玉牌,黝黑透水的玄玉,神秘深沉,如那个人一样。
玉牌上被雕刻出爪龙图案,上又刻着小小的玄字。
莺儿不认识,只觉得好看,一看就是很贵重的东西。
席若卿是认识的。
这是皇族玉牌,每个皇族出生时都会由专人打造一块,象征着皇子公主的身份。
见玉牌如见人。
上辈子阿玄也把此物给了自己。
不过当时那人太恶趣味。
这东西是套在铁链上跟自己脚踝绑在一块的,偶尔也会取下来做它用。
她稍微回忆了一下,觉得脸有点热,把玉牌给了莺儿:“弄根红绳,我挂脖子上。”
保不齐以后用得到。
莺儿点头应着,又道:“听闻二少爷被打了十板子关起来了。”
“是么。”
席若卿垂下手摸了摸腰间的玉珏,眸色闪烁一瞬。
“等吃完饭带两盒点心,我得去看看我的好二哥。”
席若卿带着点心过去的时候席修远正趴在床上破口大骂。
他瞧见来人,指着她怒道:“谁让你来假惺惺的,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挨打,你滚!”
席若卿觉得这人到底挨打太少,如此口不择言也难怪后来入仕途会得罪人。
他娘今日都压着这事不敢明说,他倒是一口一句说的过瘾。
“二哥看来嫌十板子不够想多加一顿打?”
席修远把枕头扔过来:“现在溟王不在,没人护着你,你以为我吓大的?”
枕头在碰到席若卿之前被人拦下。
席若卿扬眉随便找了椅子坐:“王爷不在,楼炎这不是在么。”
席修远瞧见楼炎,猛地想起什么,脸色白了一瞬,咽了口唾沫往被子里钻了钻。
但他很快又瞪着一双兔子眼:“你不过是运气好白捡了云儿送你的下人,得意什么?”
席若卿没在意他话里的漏洞,摆摆手让楼炎退出去:“说起来妹妹也送给二哥不少东西。”
“二哥可还记得那年我入府不久,你因为生气慕慕护着我跟她吵架,跑出去在林子迷路的事?”
席修远被勾起回忆,哼了一声:“当然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