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怎么样,重楼?好多题目都是你离开期间的课程内容,就算拿不准,也别难过。”
考完最后的历史,在路边上,奚薏苡找到更早交卷的任重楼,温柔地劝道。
“嘿嘿!”
任重楼挑着眉毛笑道:“小薏米,这你就小看我了。各科落下的那些课程,我刚好都已经补齐了。通篇题目做下来,我觉得还行,不会让你丢人的。”
“胡扯八道,你考得好不好,跟我丢人有什么关系?”
奚薏苡羞红了小脸,一眨眼逃开了。
女同桌刚好打旁边经过,看了眼奚薏苡的背影,就对任重楼说道:“怎么,历史试卷考得不好,惹她生气了?我就跟你说过,不会的题目,偷偷瞄一下我的卷子,先把女孩子哄开心才对。你呀,死要面子活受罪。”
听了女同桌的好心话,任重楼哭笑不得,就有心思继续开她玩笑,“佟佩兰,大家同在教室后面几排,确实应该互帮互助。比起我来,祁远志才更需要你的帮助。”
“祁远志?”
女同桌弯起柳叶眉,疑惑地说道:“我和他之间,隔着你,隔着过道,你当老师们都是摆设。”
任重楼干咳一下,脚步微微外移,随时准备跑路,“不是说考试递答案的事情,我是说我那老同学渴了,也想吃个瓜解渴。”
这周末没有特殊事情,任重楼一起回了老家。
家里遇着乌梅,见她明显愁眉不展,任重楼就问道:“妈,家里生什么事情?”
“宅基地的事情。”
乌梅叹了口气。
上次与隔壁生矛盾,眼看是自己三儿子,波澜不惊地就给摆平了。乌梅现在没有多想,不知不觉就将他当成人看待。
“宅基地,两处宅基地空不出来吗?我记得咱们家那片板栗林子够大的,那些野生板栗又长不成,干脆砍了烧火。”
乌梅停下洗着的衣服,伸一伸酸的胳膊,完整地讲道:“给你大哥二哥的新房子,就是打算起在板栗林子的地方,南北有七间的位置。北边的地基挖出来了,南边被黄连一家子不停阻拦,一直不让你黄独叔的人动手。”
按照辈分,黄连还是黄独不出五服的小叔,阻拦黄独,自然就是阻拦任重楼家的事情。
黄连老两口,育有四儿一女。除了最小的闺女在外打工,儿子们都娶了媳妇,各立门户。有儿有女有孙子,满满的一大家子人。
“咱们家起房子,在自己的地方,碍着黄连什么事情了!还真是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您和爸就是太好说话了,只要我们占着理,该撕破脸的时候,也不用给别人留脸。”
回想自己家,从来也没跟黄连家有过矛盾,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阻拦起房子。可是事实又摆在眼前,任重楼肚子里一阵郁闷。
听了儿子的气话,乌梅翻了个白眼,继续洗衣服,略微责怪的语气说道:“村里的事情,都像你说的那么简单?你在外面读书,将来工作了也是在外面,拍拍屁股跑了,留下烂摊子给你爸和我!”
“妈,说什么呢!”
任重楼弯下腰,讨好地说道:“您放心,我出去之前,肯定将烂摊子踹掉。今后谁敢给咱们家丢烂摊子,我就动脚踹谁家。”
“呦呦呦,要上天了,怕是老天爷的屁股,你都想踹上一脚。”
乌梅听了儿子的话,心里当然高兴。可是嘴巴上,也不能惯着眼前的半大小子。
“老天爷的屁股,我可不敢踹,我还要好吃好喝地供着老天爷。”
以前不信鬼神的任重楼,现在截然不同。世上的事情,能打破他世界观一次,就保不齐以后还有,该低调还是要低调的好。
“妈,我去林子那边溜达一下。”
任重楼说完,拢着双手入袖,慢慢向板栗林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