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下人会看眼色,迅速给怀安规整出一间书房和一间寝殿。
布置完这些后,那名小太监本是想讨赏,看见南澈的脸色后讨赏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
这位皇上面前的红人似乎心情不佳,但转眼,他见着脸色阴沉的人脸上挂着笑,轻声细语的问皇上要不要休息。
小太监鼓起腮帮子,原来是个小气的,只许自己献殷勤,不许他人邀功。
怀安放下朱砂笔,朝中的事情在平日都算不得什么大事,但事务琐碎繁多,看着不起眼的小事情,若不加以留心,不知在哪日就会酿成大祸。
奏章之上的用字都是繁体字,怀安辨认起来需要费些力气,他由着南澈给他捏肩,轻声嘟囔,“若是老师还在就好了。”
他说完,意识到不妥,余光飞速的瞄了一眼南澈,南澈的神色并无变化。
怀安松了一口气。
小太监已经离开书房,怀安回忆这几日对南澈的冷落,有些心虚。
他讨好的用脸颊蹭南澈的掌心,“你可有什么喜欢的物件,我找人寻了来,赠予你,好不好?”
怀安的讨好太刻意,演技实在拙劣。
南澈的手顺着怀安的脸颊往下游走,瘦且长的手指细细摩擦怀安的脖颈,掌控的意味被他剥离得干干净净。
动作之间只剩调情。
“我喜欢陛下,陛下找人寻吧,寻到送给我。”
“对不起,老师一走,我这段时日属实繁忙,等我忙完,我带你出宫去看红叶可好?”
忙?
南澈思及昨日在湖心看见的赵家小姐,以及前日怀安写了又烧毁的信。
信纸未烧干净,南澈在收拾桌案时清楚的看见了那几个字。
【老师亲启】
怀安仰头看着南澈,南澈的眸底没有笑意,这张脸不笑的时候,那股懦弱和胆怯剥得干干净净。
唯余阴冷。
一直到怀安的脖子发酸,眼球起了涩意,南澈才大发慈悲道,“陛下,奴不在意那些,奴知道您是天子,心系百姓是理所应当。”
“奴不求什么,奴只要长长久久侍奉在您身边,已经是莫大的福气。”
南澈的唇挑起柔软的弧度,可那笑意未达眼底。
长长久久,生生世世,生死不得解脱,才算长长久久。
怀安夜晚宿在了金銮寝殿。
他虽是故意冷落南澈,但那些奏折却是实打实的看了下来,这副身体受不住这样的强度,这些日子咳嗽咳得更厉害。
夜里深眠难醒。
后半夜,寝殿内唯一的烛火被熄灭。
一双眼睛盯死物一般看着床上的人,眼睛的主人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