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澈的脸色变了。
毫无疑问,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希望怀安去死,一定会有一个南澈。
可如果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一个人求怀安好好活着,那个人也只会是南澈。
章程来到醉春殿直接头大,他低眉垂眼任劳任怨的给怀安处理伤口,而后带着南澈来了醉春殿外间帮南澈包扎手上的割伤。他
“南澈,他时日无多了。”
章程的口吻从未如此认真严肃过。
作为朋友,章程是喜欢怀安的,但作为臣子,章程对怀安只有厌恶。
在怀安离开京都,南澈肯在怀安下葬时,章程松了一口气,在他看来所有的闹剧都该止步于此了。
可南澈变得越来越恐怖。
那些沾血的赏赐,章程并非半分不知情。
所以,怀安再次回到这宫里,章程是开心的。
章程迎上南澈因他话语而血色遍布的眸,“爱和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意这个人,想要和他相守一生,那就别蹉跎这大好时光。”
南澈的目光穿过紧闭的门,怀安咳血的声音传出。
“我会留住他,我能留住他。”
南澈的声音并不坚定,快速抽回来的那一剑已经说明了问题,他真的杀了怀安,便将永远失去怀安,他无法死去,像是命运恶毒的诅咒。
章程自知自己已经无法再劝,他叹了一口气。
有些人当真是见不得,早知,在最开始,他就应该一副毒药送走怀安,也免了往后这么多痛不欲生的牵扯。
南澈踏进寝殿正巧迎上怀安病恹恹的乌眸,他这般一错不错的望着南澈,似再看不见世间第二个人。
“南澈,你答应送给我的雪鹿,还算数吗?”
“算数。”
他们默契的抹去彼此的脏污。
隔日雪下得小了一些,几辆马车从皇宫出发,仓促裹着冬衣的章程颇有怨言,“皇上要你同去,我能理解,毕竟你是大将军嘛,叫我有什么用!”
林木最近跑了老婆,气压低得厉害,他没有理章程。
章程撩开帘子,看了一眼前方的马车,他坐回原来的位置,眼睛发直,“虽说我也很想救怀安一命,但他病入膏肓,喝药不喝药都没区别了。”
这些声音传不进前面的马车。
怀安怕冷的厉害,五月的天里他都裹着厚毯,更遑论骤然下了一场雪。
冬衣裹在他身上更显得他清瘦,白色绒毛为他增添了软意,他化在南澈的怀里,呼吸有几分急促,刚刚获得空气的使用权,喉结滚动的明显,上面有眼泪与口水的混合物。
马车颠簸得厉害。
他手背的青筋起伏鲜明。
怀安在心里小声讲,南澈是狗,是小狗,他好爱南澈。
他面上的神色却是恹恹的,带着冷冰冰的不耐烦,恰到好处的屈辱感铺在青年苍白病弱的面容上,无端让人想要捏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