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旭的眸底多了一缕忧伤和怀旧之意,“高考前我再也没见过季寒,去她家找过她几次,都吃了闭门羹。钟暖每日以泪洗面,见到我就跟疯了一样,父母又询问不出任何信息,以为兄妹两人吵架了,为了不耽误我高考,只好爸爸带着我在家,妈妈带着钟暖去了外婆家。”
“我再见到季寒是半年以后,她从b市赶回来看想要寻死的钟暖,当时瘦的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自杀?”
萧言景惊讶的瞪大眼睛。
钟旭点了点头,“是,因为那件事钟暖得了很重的抑郁症,她对季寒时而摔打埋怨,时而怀疑不安,大多时候都在互相折磨,那次是她自我伤害的第三次,也是季寒唯一知道的一次。”
“她俩在一起了?”
冷梓夕握着萧言景有些微凉的手。
“没有。”
钟旭摇头,“大多数时间都是钟暖在发泄情绪,季寒默默承受。也就在那天,季寒在医院晕倒了,被检查出来怀孕了。”
说到这里,钟旭抬眸盯着萧言景的脸,神色有些痴迷,“当时孩子都六个多月了,她竟然都不知道,也不显怀。小县城里没有不透风的墙,季寒家在小县城被人指指点点,她父母给她关在家里,不让她上学,不让她出门。这个消息也传到了钟暖耳朵里,她疯了一样打骂我,以死相逼要见季寒。”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谁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说了什么,只知道,一个星期后,季寒父母辞职,带着季寒全家搬走了。”
“那天,钟暖偷偷去了火车站,看着季寒上了火车离开,站在那里哭了一天一夜,不久,我们一家四口应钟暖的要求去了美国,半个月后回来的是三个人,而她却选在长眠在那里了,并留了遗书说不准告诉季寒。”
“那、那个孩子呢?”
钟旭经历了岁月的沧桑,眼眸里隐约地闪过一抹孤寂与凄凉,感慨道:“钟暖的离开对我妈妈的打击很大,她把对女儿的爱化成对我的怨恨,从美国回来就病倒了,我要处理钟暖的后事,还要照顾精神失常了的妈妈,等一切都看似回到正轨的时候,已经转过年二月末了,我不知道季寒家搬到哪里了,只好三月开学去她们学校堵她。”
记忆中,那是钟旭最后一次见季寒,季寒的脸很苍白,语气却很坚定,“钟旭,孩子打掉了,我答应过暖暖,要干干净净地等她治好病回来,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
“若她永远治不好呢?”
季寒的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看钟旭,“我会永远等下去。”
“如果……”
“没有如果。”
季寒打断他的话。
冷梓夕清冷的声音却有一种笃定,“她每五年都会收到一封信,到上个星期为止,她收到了十封信,都是您寄的?”
“除了第一封信,其他都是我寄的,那些信都是钟暖在飞往美国的飞机上写的,也是她拜托我的最后一件事。”
“您看过吗?”
“没有。你们怎么知道这些信的?”
“这十封信都按照遗愿陪着她了。”
萧言景的睫毛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眸底划过一丝复杂,“只有十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