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得情真意切,眼里碎碎泪光细闪,闪进曾远洋的心里。
除了名分,曾远洋什么都可以满足她。可她除了想给自己和孩子一个名分,什么都不需要被满足。
伊向南进得了曾家大门,却入不了祖籍不能随父姓。但这些已是夏曼芝最大限度的让步。
夏曼芝的眼神尤为犀利,每每令他不寒而栗,好似被她剥皮拆骨。自小他就畏惧她,现在更是厌恶。他把这种憎恶延伸到她女儿身上。兄妹不像兄妹,倒很像是仇家。一点小事也要争到面红脖子粗,仍旧不罢休。像今天这样互不理睬就算是相安无事。
高考的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天空临时下起了大雨。很多考生肆无忌惮的冲进雨中,为彻底的解脱而恣意狂欢。何骐走出教室,伸手还未沾到一滴雨,就被司机举着伞接进车里护送回家。
司机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他看见师范大学门口一道熟悉的身影。
原来曾幼仪的考点距他不远。
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依旧穿着校服,那是他最喜欢看她穿的一套衣服。可这身衣服已经被雨淋湿,她正孤零零的站在屋檐下等待雨停。
透过层层雨幕,他望着那道清丽的身影。同一件校服一百个人能穿出一百种风格,却都及不上她穿的好看,犹似一朵碧潭上的白莲,不污天真的立在瑶池里,盈盈素靥,时妆净洗。
他让司机把车开过去,靠近后降下了车窗,问她:“你的车呢?”
“今天送去检修,我坐伊向南的车来的。”
她的脸颊有水珠,顺着尖尖的下巴滑落下来。
“先进来吧,顺路送你回去。”
他知道伊向南不可能会来接她。
“谢谢。”
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这是他第一次离她这样近。她摘下眼镜,仔细擦拭水雾,模样很认真,甚至有些专注。
高高挽起的发髻下露出一截白皙纤长的后颈,白玉雕刻一般精致。鼻子挺翘,睫毛像黑绒团扇似的浓密。感觉到他注视的目光,她扭过头来,目光澄清的直视他。
“明天要不要跟我们一起放松一下,去军马场骑马?”
他语气轻松的问道。
“红山?”
“嗯。”
“好啊!我一直很想去的。”
她目光盈盈的看着他,露出高兴的表情。也许是考试结束后放松的缘故,一路上两人相谈甚欢,转眼就到了曾家。
管家迎上来开门才令他们反应过来,她微笑着谢过他,由管家撑伞离开他的车,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看他,摆手道别,笑容似绿水芙蓉般动人。
次日到达马场,他如期看到伊向南不爽的表情。他坐在马背上,冷冷地质问:“你怎么把她给带来了?真是煞风景。”
何骐只是嘲讽:“要不我现在把她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