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明。”
“陆禾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朱港明像是十分关切地问了一句,“你是胃难受?”
陆禾说:“不知道,我昨晚开始就觉得消化不太好,胃里一直有些发涨,也吃不下什么东西。”
当年去野外考察的时候,陆禾亲眼看到一只野驴在吃了有微型定位器的甘薯后,接近一周都没怎么进食,基本上都是在喝水。
所以该表现出怎么样的反应,他比谁都清楚。
“那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去看看医生啊?”
朱港明睁大了眼睛,看着陆禾问道。
“医院太贵了,我早上去了趟校医,开了点药。”
陆禾摇摇头,又喝了小半杯水,“就是有些渴。”
朱港明说:“最近的天气是比较干燥。”
陆禾没说话。
“那你如果不舒服的话叫我,我陪你去校医那边。”
朱港明道。
校医院的设备简陋,只能开点基本的用药,胃镜之类的设备更是没有。
陆禾经济拮据,根本不舍得花钱去医院做全方位的检查,再熬个几天,那东西就会永远无声无息地留在陆禾胃里,直到死也察觉不到。
朱港明眼底闪过一丝暗光。
他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却不知陆禾早已生了防备,暗中观察着捕捉到了一切。
目送着“朋友”
的背影回到工位,陆禾一直按着口袋的手缓缓抓紧。
如果说昨晚的怀疑度只有百分之三十,那现在他有八成的把握确定,朱港明对那个牛角包里的微型定位器是知道的。
至于朱港明的行为是否和张朗的死有关。
陆禾还有第二步计划。
博士生的时间安排相对自由,陆禾不时会有一段时间自己一个人在实验室里。
因为其他的本科生研究生同门都去上课了。
比如现在。
下午的四点半,正好卡在后两节刚上课没多久。
陆禾将裤子口袋里那只装有微型定位器的小盒子,将盒子拿出来看了一眼。
他一边思考一边出了实验室的门。
陆禾沿着空荡荡的走廊到尽头的楼梯口,整栋学院楼的情况和他们实验室差不多,基本上没什么人,也就零零散散的五六个学生,大部分也都坐在工位上。
他的经过悄无声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陆禾一路上到了最顶层。
教室冗余,顶楼的几间教室都是空的,前后大门大喇喇地敞开,窗边挂着其他实验室用久了后拿过来替换的破旧窗帘。
因为没人,打扫也就不必要,连走廊地板上都积了一层灰。
但就在这布满陈旧痕迹的楼层里,却有一处显得格格不入。
洗手间。
张朗死亡的,那间男洗手间。
陆禾抬起手,掌心里的那颗微型定位器,此刻正闪烁着工作状态下的红色小点。
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下午四点四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