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与潇被明里暗里地挑衅,早意识到对方故意的,反而愈发平静了。
她知道安如紧张,一句话要复述两遍才放心,生怕自己沾上柳墨就失控,撂摊子不干。
但是顾虑显然多余了,这样按她膝盖也很是不必。
她还没有那么小心眼。
只是她没有一次这么不想跟人沟通,对方看不惯她,以至于慕与潇不得不思考,柳墨跟她说了自己什么。
到底是柳墨说了一些事,让她先入为主,不喜欢自己。
还是自己的存在,本身就让她不喜欢呢?
如果是前者,那她会为柳墨高兴,因为对方只是打抱不平。
如果是后者,她会为自己高兴,因为看别人破防,不算一件无趣之事。
“我姑姑身体不好一年了,吃饭总没胃口,睡觉睡不踏实。医院全身检查过,心理医生也看过,但是这个病也怪,总是反反复复不见好。”
“上次跟柳墨聊到,她给我推了陈夏,所以我联系了你们。”
费娴详细讲道:“我之前有听过你们这行,再加上柳墨推荐,我信。否则,你们报的这个价位,我可要去报警了。看病看了一年,也没花出去这么多钱。”
所谓的什么“采访”
,估计也就是买个心理安慰,竟然六位数。
慕与潇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拿出平板滑动翻看,“你们资料给得不详细,上面没有提到,这一年来,家中可有物品有异样?”
“没有。”
费娴问她:“要不你算一卦,看看是什么有邪气。”
慕与潇掀眼:“抱歉,隔行如隔山,那不是我所擅长。”
费娴光明正大打量慕与潇,不是第一眼就让人惊艳的长相,但是白白净净,颀长高挑。
五官单拎出来都很标志,双瞳漆黑平静,鼻子直挺;组合回去也越看越有韵味,内敛而含蓄,说话间斯斯文文。
衣服穿得素净清爽,背一个浅紫色帆布包,那是柳墨书社的非卖品。
她姑姑提前醒了,急着要见客,于是慕与潇跟韦安如进去卧室,费娴被暂时留在外头。
费娴给柳墨发过去:[来了。长得还行,就是我看着不顺眼,她看我也没有好脸色。]
()柳墨道:[潇潇工作的时候相对严肃,事业型女人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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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墨发来一个呲牙笑:[她乖得很,你可别针对她。]
她乖吗?费娴发了个“怒”
过去,重色轻友的东西。
阳女士今年四十有五,是个知识分子,虽然满脸病容,但是衣着讲究收拾齐整,对她们客气又礼貌。
跟费娴不是一路人就好。
“亡故之人。”
阳女士惘然,“你是说,她其实没死是吗?”
慕与潇温声解释:“并不是那样,生与死有明确的界限,这点绝不会有商榷之处。只是某类人生前的某些念想,机缘巧合会聚集成形,寄托在某样物件上。随着年头更替,这些念想的磁场会影响到人。所以,我们的采访不代表人没死,只是安抚这些还在活跃的念想。”
阳女士露出失望,但也了然,“明白了。”
“您方便说说,她是谁吗?”
考虑很久,阳女士还是避开了,“附着在物件上?这些物件有特征吗?”
“特征很明显,如果这一年您都没注意到,说明它不是普通的物件。”
慕与潇轻声说:“看您的资料,您曾有半个月去京市看病,那段时间身体几乎都好了。但是回来后不久,又病倒了。”
“对的,还更严重了。”
慕与潇从进这个房子就在观察,房子虽有些年头了,附近配套设施也跟不上。
但是内部的装修和布置极为用心,是个爱生活的人,且并不拮据。
她看了一圈,跟阳女士说:“您要不要考虑,暂时搬离这个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