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她当年在那场飞机事故中幸存下来了?”
此刻,梁化光的表情突然有点不自在,含糊地答道:“嗯……好像是吧。”
“好像是?那可是您的亲侄女!”
孙瞳的口气变得严肃起来,“后来呢?她去哪里了?”
“我……我不知道。”
梁化光显得有点紧张,眼神飘到了一边。
司辰在旁边坐不住了,直接质问了起来:“您不知道?她的父母出了那样可怕的事故,您可是她最重要的亲人啊,您不关心吗?”
“我真不知道,对了,她还有个小姨,她……她可能找她姨去了!”
孙瞳毫不客气地回应:“当初处理梁化呈先生后事的可是您啊,从医院把他女儿接走的也是您!”
梁化光猛地站了起来,慌慌张张地说:“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警察吗?”
孙瞳走上前,把梁化光按在了座位上,低下身说:“别紧张,我们不是警察,我们也不是来追究你以前做过的事,我们只需要知道真相就好。”
孙瞳拍了拍他那放着信封的裤兜。
“什么真相?你们到底什么人?想让我说什么?”
梁化光抱怨着。
这时,孙瞳又拿出了一个同样厚的信封,放在桌上轻轻拍了下,梁化光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拿,孙瞳猛地按住,冷笑一声:
“您该说的还没说呢!”
梁化光无奈地放软了口气,磕磕巴巴地说道:“你们……就是想知道梁依诺是吗?当年,出事后她被送到了医院,的确是我把她从医院接走的……”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把她……送到了福利院。”
梁化光的声音突然小得像蚊子嗡嗡。
“啊?什么时候送的?”
司辰急迫地问道。
“没多久后就送过去了。”
“哪家福利院?”
“哪家福利院……”
梁化光的眼睛滴溜溜转着,“重庆!重庆的一家福利院,名字……我想不起来了。”
“红草莓?”
“对,对,是这个名字!”
梁化光一愣,“你……你怎么知道的?”
此刻,空气突然凝住了一般,好安静、好安静。司辰慢慢把头转到了一旁,看向天佑。天佑仍然低着头静静地坐着,帽檐压得好低好低,看不到她的眼睛,但一滴闪亮的泪珠分明从脸颊滑了下来,双手紧握的那只杯子似乎都要被她捏碎了。
司辰叹了口气,扭回头瞪着梁化光,质问道:“当初为什么要把她送走,是为了独占梁化呈先生的财产?”
梁化光变得越发紧张了:“那个……那个……我……好吧,我承认,我当时是缺钱,有点儿贪念。但一开始也没想送走那孩子,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女,可……可她出事之后,傻了……”
“傻了?”
“是呀,失忆了一样,啥也不知道,也不怎么说话,整天和木头人似的,还……还,抽了一次风,好吓人呢!”
梁化光接着说道,“我,我哪里照顾得了这样的小孩儿呀!”
“你作为叔叔,在她父母去世后,就是她最重要的亲人了,理应照顾她,给她疗伤治病啊!”
“我……我……”
梁化光被质问得说不出话了。
司辰接着问道:“而且,你为什么要把她送到重庆那么远的地方?”
“我媳妇老家是那儿的,跟她回趟老家,顺便就把孩子留那边了。”
“顺便?我看是故意送那么远的吧,为了她长大以后也找不回来!没法跟你分财产!”
司辰气愤地把拳头砸到了桌子上。
梁化光满脸通红,无言以对,他噌地把桌上的信封拽到了手里:“那个……问完了吧,我要走了!”
梁化光起身就要走。就在此刻,天佑猛地从旁边站了起来,一个跨步,挡在了梁化光面前,梁化光被吓了一个激灵。
天佑摘下了帽子,慢慢地抬起了头,她紧咬着嘴唇,一双大眼睛兜着满眶的泪水,死死地盯着梁化光,那眼神像是有冰冻空气的力量,让人浑身发冷。
梁化光看着天佑的脸,凝视了好久。突然,他手抖了起来,眼圈也泛红了,慢慢问道:“你……你是谁……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