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多久没有用过胭脂水粉了,她已经记不清了。
只是今日,为了一人,她不得不也让自己庸脂一次。
珠帘叮当脆响,有婢女打帘而入,“娘娘,四王爷来了!”
女子回过头,就看到紧随婢女而入的男人,一袭紫袍、玉带蟒纹,长身玉立在珠帘边,对着她微微一鞠:“梅妃娘娘!”
女子微微一笑,起身,纤手盈盈一挥,婢女躬身退了出去。
“坐吧!”
女子指了指旁边的矮榻。
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她脸上的精致妆容时,微微一愣,末了,又走到矮榻边,一掀袍角坐了下去。
女子在另一边坐下,水眸轻睨,将他眼角眉梢的那一抹疲惫尽收眼底。
素手提起桌案上的玉茶壶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你父皇收回旨意了吗?”
苏墨沉伸手接过杯盏握在手里,摇了摇头,“没有,他见都不见我。”
女子轻轻一叹,“你相信命格一说吗?”
“自是不信!”
苏墨沉抬眸看着她,接着又垂眸苦笑一笑,“可是我不信又有何用?他是皇帝,他说信就信,他要谁死谁就得死!”
他很清楚,这是有人从中作祟、故意陷害!
只是那人是谁呢?是老皇帝自己,还是另有他人?
捏着茶盏的五指骤然收紧,指节露出森森白色。
“你很想留下这个孩子?”
女子秀眉微
皱,眸光落在他指节泛白的手上,“其实,对于你来说,现在并不是要子嗣的时候,后面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苏墨沉眉心微敛,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未语。
过了半响,才抬眼看着对面的女子,幽幽道:“为什么人活着就那么难?”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满脸毫不掩饰的颓废和倦意。
梅妃心中一痛,她很少看到他这个样子,他不像十四,心思浅薄,一切情绪都写在脸上,这个男人,深沉内敛,虽不嚣张跋扈,却也从不会与人示弱,他总是将自己包裹得很好,你永远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你也永远看不到他的脆弱。
可是这种人,往往是最苦的,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得自己一人去担,自己一人去扛。
她伸手,轻轻按在男人的手背上,“放心,一切都会过去的!”
过去?
男人笑笑,未语。
可不就是会过去,好的结果也是过去,坏的结果也是过去,总归是要过去。
“相信我,一定会没事的!”
女子起身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苏墨沉愕然看向她。
她弯了弯唇,“我会帮你!你只要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想要留下这个孩子?”
因身穿太监服饰,又手持公主令牌,千城和小七两人进宫非常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