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晓愣愣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蓦地回过神来,火烧屁股似地冲去收拾客房。速度之快,仿佛慢一秒他就会收回前言似的。只是她可不会认为这男人是突然地善心大发,以她对他的了解,这男人做事必有后着。总是先给个糖再甩一鞭子,这几乎是成了定律了。但是今晚他的表现的确是令她太意外了,接连的两个决定都让她惊讶万分。惊讶到她眼下都不愿意去想吃了两颗糖后要迎接什么后果了,先享用胜利果实再说。
她麻利地收拾好了客房,知道这男人很挑剔又龟毛,便略带狗腿状地站在一边等他验收。出乎意料,出乎意料,单衍修几乎没多看几眼便点头,“可以了,你去休息吧。”
她如释重负,连笑容都染上几分真诚,“那好,有什么需要直接叫我就行了。”
今晚她可以好好地放松地痛快地睡一觉了。
“不用,今晚你会很忙,”
他耸肩,“有什么我会自己来。”
“哦……”
她有些奇怪地转身,心下生疑,今晚她有什么好忙的?
“对了,”
他叫住她,目光诡异,“小药箱在储藏柜里,你知道地方吧。”
她皱眉,更不解了,可还是回答道,“知道。”
突然说这个干嘛?
“那就好。”
他平静地说道,“晚安了。”
雅晓在他的脸消失在门后的数十秒间都没有回过神来,完全被他先前的言行弄得云里雾里,不知所措。但是到了半夜,她恍然醒悟过来这个男人所说的所做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她拉肚子了!
有病来袭
雅晓几近虚脱地扶着墙往储藏间摸去,她的身体酸软得要命,肚子却还是一阵阵地痛着,像是有人在里面用钻孔机打孔一样。手不由自主地抓挠着墙面,双腿还不断打着摆子。
“混账,混账的单衍修!”
她喃喃着,冷汗涔涔,“居然敢药我!”
到现在为止她已经拉了七次了——在短短三个小时内。她感觉到全身的水份都差不多被挤干了,可肚子的绞痛却还是没有丝毫地缓解。
她强撑着到了储物间,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架子上的药箱。几乎是扑了过去,手发颤地打开箱子里。里面满满地都是治腹泻的药物,各种牌子各种包装各种颜色应有尽有。她浑身都在打哆嗦,一半是疼的,一半是气的,那孽畜一定是早早计划好的,他肯定是事先在她吃的饭里下了药了,就是故意让她拉肚子,趁机整她。看吧,连药都准备好了,他绝对是预谋的。他不是想拉死她,他是想玩死她来着。
这岂止用阴险能形容,这简直就是恶毒啊恶毒!
雅晓手忙脚乱地从药箱里翻出一包斯密达来,撕开包装就倒进嘴里。这种药粉有些类似石灰粉末,就算是在开水里也有些化不开。这样一下子倒在嘴里,不仅有股子奇怪的金属味道,而且还弄得满嘴干涩。喉咙痒得直抻脖子,努力咽了几口口水毫无成效之后,她忍不住咳嗽起来,一边咳着一边眼睁睁看着自己嘴里喷出一朵一朵的灰色雾粉。她后悔了,后悔没带开水进来泡化这该死的药粉。正在她被满嘴的粉涩弄得死去活来痛苦不堪之际,眼角一扫,居然在架子上发现一瓶矿泉水。
毛毛的,真是救了卿命了!
她想也不想地一把抓到拧开盖子仰脖就灌进嘴,咕噜咕噜地一通咽,满嘴的药粉被水挟夹着滚进肚子里,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呼呼地喘着气,抬手一抹嘴,手背上印出湿湿的水痕,还带着几丝灰迹。坐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是药物起效了还是心理暗示的强大,肚子没那么疼了,她扶着架子站起来,缓了缓神。伸手到药箱里摸了摸,翻出几包斯密达外加一瓶黄莲素。
治疗有效就要加强巩固,这个道理她一直都很贯彻。
转身去厨房倒了一杯开水,她捂着肚子慢慢地往卧室走。在经过客房时,她怨毒地瞪了好几眼,若不是腿软她早就一脚踹上去了。回到卧室,她又拆了包药粉化在开水里喝下。许是开水暖烘烘的滚到胃里,她顿觉舒服了许多,脑门上也渗出些热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