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新兵老兵混合的队伍,因为种群缘故在某些方面,处于不上不下的阶段。倒不是说螳螂种会恶意欺压,只是两个种族之间积怨颇深,蝉族小孩耳濡目染长辈们对螳螂种力量的恐惧,及对他们野蛮的唾弃。
“刚刚的话题实在是不恰当。”
最前面的螳螂种道歉道:“我雌父也不是故意的。在我们家,雌君和其他雌侍真的会笑话他带了一群蝉族上战场。”
在我们家,如果我雌父雄父知道我和螳螂种住在一个宿舍,会立刻关心我的生命安全和心理健康。
禅元将心里话默默压下,“没事。”
“嗯。”
螳螂种青年也找茬,“你们蝉族的往中间走一点,我出刀动作会比较大。”
在战场,他们仅仅是并肩作战的同伴。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身份。
前方似乎爆发了白刃战,可无论是禅元还是打头的螳螂种青年都没有擅自上前帮忙。他们警惕自己周边的动向,与高等寄生体比起来,低等寄生体必须要寄生在活物身上,方可行动。
禅元听见急促的风声,下一秒一只梭状物扑向他的面容。螳螂种青年还未发声,禅元手起刀落,鲜血飞溅,让其头首分离。长有人耳的鸟抽搐着倒在地上,随着鲜血浸润土地,无了声息。
这是一只被寄生的鸟。
“你没事吧。”
螳螂种青年看了一眼,“队伍前进了。”
前方的白刃战结束了。两位老兵将低等寄生体的尸体彻底摧毁,确认队伍中无人被寄生后,继续前行。禅元低头往着那只斩首的鸟,心中反复呈现出凶杀片血流成河的样子。
他还没有杀过寄生在雌虫身上的寄生体,尚且不清楚杀人是一种什么滋味。
恭俭良前几日的哀求先一步,伴随涓涓血流钻入他的脑海中。那句“我到现在都没有杀过人。”
此时想想,禅元便越发寒颤。
他不理解一个向往杀人的反社会人格,为什么热衷进入警界,拿下警界的最高荣誉?
是一种对社会秩序的挑战?还是说他有其他的目的?而选择远征军,又是为什么?真的只是如他所说,希望单纯通过这个跳板实现梦想。
亦或者,他本身就是为了享受合理的杀戮而来?
禅元不忍细想,可他督促自己专心,雄虫甜腻的呼声宛若顽童,时而在这,时而在哪。
“禅元!小心!”
同队一声惊呼。
禅元下意思闪避,他移动地位置并不多,只是两厘米的后仰,粘稠的长舌从他鼻尖而过,狰狞尖刺陡然张开,险些穿透禅元的眼球。在那句“小心”
破音之前,禅元下意识发动“脚底抹油”
,整个人翻滚出队伍,借用军刀在地上强制刹停,再次折返。
在螳螂种青年尚未展开异化之前,叮当一响。
军刀将这根古怪的舌头死死地钉在地上,而对方发出扭曲喑哑的嘶吼,断舌而去。徒留下滑腻的痕迹,消失在薄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