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屋外,抬眼见赵守成朝这边走过来,德宁长公主瘪了瘪嘴眼泪汪汪,赵守成赶着快走几步到近前,毫不避人地拉起长公主的手,温声问“怎么了那姑娘不合公主心意”
德宁长公主积攒了一肚子的情绪,此时却不知从何说起。
岂止不合心意
桂嬷嬷朝跟着的内侍婢女使了个眼色,等众人退下才替德宁长公主回答“回国公爷的话,薛家大姑娘并不像七哥儿说的那般好。容貌还算清秀,可惜身体太差,是、是坐着轮椅过来的。从进屋就开始不停喝水,一壶接一壶地喝。长公主问她话,答一句要喘半天,声短气弱,看着不像个有寿的。”
赵守成听完一笑,拿帕子给长公主边擦眼泪边说“身子骨差不要紧,补一补就好了。”
说着吩咐桂嬷嬷“拿了我的对牌把吴太医请过来给把把脉,看看到底是何病症。”
从前年开始给卫持说亲的人就没断过,上到皇后下到官眷娘子,卫持愣是半个也没看上,连圣上赐婚都给拒了。
难得有人能入了他的眼。
桂嬷嬷领命退下,很快将太医院最善长疑难杂症的吴太医请了过来,吴太医给薛宝儿把过脉捋着山羊胡子对赵守成说“这位姑娘病得极重,气血两亏,筋脉枯竭,恐先天热毒已入膏肓,能活到现在全靠菩萨保佑。”
“就是治不好了”
德宁长公主心情复杂。
吴太医叹气“病入膏肓,大罗神仙也难回天。”
送走吴太医,德宁长公主六神无主地看向赵守成,赵守成心疼地将她揽入怀中,安慰道“持儿偏爱性子跳脱的姑娘,又怎会看上一个病秧子许是老七没说清楚,找错人了。”
桂嬷嬷端来一碗安神汤,笑道“公主不是派人给世子爷传话去了,这半天也没见世子爷回来,兴许就是找错了人,又或是世子爷根本没放心上。”
话音未落,门外有内侍通传“世子爷回府了”
德宁长公主眼前一黑,长久以来积压的情绪在一瞬间爆,她歪在赵守成怀里嚎啕大哭“我愧对先帝,愧对圣上,愧对卫氏列祖列宗”
赵守成朝桂嬷嬷摆摆手,桂嬷嬷带着屋中伺候的人退了出去,回身关紧房门,院子里也不留人,只她一个守在门口。
“将军,将军我想不明白这么多年我始终想不明白”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德宁长公主喜欢喊赵守成为将军,好像他还是那个刚刚戍边回来的青年将军。
“我们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卫持身上,三岁开蒙,六岁读经史,八岁习武艺,每样都没落下。兢兢业业十多年,自己的孩儿都顾不上,怎么就把卫持养成了一个膏梁纨袴扶不起的阿斗”
她哭得声噎气堵。
赵守成眼神黯然,这事他也想不明白。
卫持从小调皮,脑子却特别聪明,过目成诵,下笔有神,武艺也练得有模有样,按理说长大以后应该比其他孩子更有出息。
可现实正好相反,现实是他和公主的儿子们个个有出息,卫持却成了京城第一纨绔。
怎么会这样
晃神之际,长公主已经哭成了泪人,赵守成怕她悲伤太过勾起旧病,忙给她顺着背,开解道“那姑娘再不好,至少还是个人,总比鱼好”
鱼
鱼不行
长公主果然不哭了,擦干眼泪吩咐桂嬷嬷让陈氏带薛家大姑娘先回去,她要亲自跟卫持谈谈。
薛宝儿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往外走,内心毫无波澜。
今晚她就是故意的,故意在长公主面前丢脸,免得被留在这里伺候吃鱼怪随时面临生命危险。
陈氏走在旁边,心情很好,长公主明显对薛宝儿不满意,这样的话别人还有机会。
穿过一道游廊又是一道游廊,薛宝儿屁股都坐疼了还没到垂花门,不得不说安国公府是真的大,进来一趟不容易出去同样费劲。
隐隐的,水气翻腾,薛宝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恶浪迎面拍了个正着,干涸紧绷的皮肤瞬间补满了水,身体一点点充盈起来。
满血复活
身体舒服了,心却慌的一批。
糟糕吃鱼怪回家了&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