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的声音传进内室,夹杂着珠帘碰击的声音,略微刺耳。
姜云婵忽略掉了杂音,弯腰回礼,“也祝表哥与心仪之人尽早终成眷属。”
“必然的。”
谢砚眼中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一闪即逝,踱步而去。
姜云婵并无心思探究谢砚话里的意味,她满心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小尼姑身上。
慧能是净真最信任的徒弟,此刻她来必然是带着净真的消息来的。
姜云婵一瞬间也不觉得伤口有多疼多痒了,翻身下榻,迎了上去。
慧能忙上前扶姜云婵重新坐回去,张望四下无人,将一只香囊偷偷塞进了姜云婵的手心,压低声音道:“顾公子托师太送信给姑娘了。”
“姑娘放心,后天他定如约迎姑娘进门!”
慧能轻拍了下姜云婵的手背。
姜云婵摊开手心的香囊。
那正是她送给顾淮舟的信物,一针一线皆出自她手,绝不会有错。
姜云婵细细摩挲着香囊上烟雨行舟的图案,不觉红了眼眶。
只要淮郎有了音讯,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后天,她必要脱离这吃人的定阳侯府。
“让淮郎好好保重身体,等我,等我!”
吴侬软语,情意缱绻。
任谁听了,都要感慨一句痴男怨女。
问竹轩外的桃花树下,扶苍也不例外叹了口气,“表姑娘这是铁了心要嫁啊!真真是八匹马也拉不住!”
方才谢砚察觉慧能眼神闪躲,行止怪异,遂令扶苍多留意了一会儿。
没成想慧能竟杜撰出了顾淮舟的口信。
可顾淮舟明明就……
扶苍嗤了一声,“到底是谁指使慧能诓骗表姑娘的?表姑娘也是,对那吃里扒外的秃驴竟甚是亲厚!”
“关心……则乱。”
谢砚松了松手腕,“你去老大院里传我的话,妹妹的婚事有我照应,不许他再生任何事端。”
“世子的意思是……大爷指使慧能诓骗表姑娘的?”
扶苍恍然大悟,细细品来又觉匪夷所思。
世子竟肯亲自出面替表姑娘的婚事保驾护航?
“世子……是打算成全表姑娘?”
“她一心要嫁,谁拦得住?”
谢砚想到她房中的牛乳,摇了摇头。
旁人不知道,谢砚却清楚得很。
姜云婵哪里是什么烫伤,分明就是牛乳不受用。
她为了嫁进顾府甘愿损伤自身,谢砚又怎能不成全她一次呢?
“去找太医悄悄把治烫伤的药换成消减疹子的膏药,莫要让她知道。”
她现在只怕脸烂了毁了,都不肯对症用药的。
“此事属下已经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