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偏偏犯轴,非说肚子里有货,疯疯癫癫到处宣扬自己怀了侯府长孙,像极了癔症。
众人瞧她此时张牙舞爪的样子,怎么看都是犯病了。
疯子说话傻子才听!
众人兴致缺缺,散开了,没人再听宋金兰说什么。
不管是她怀孕的事,还是姜云婵的事,宋金兰都有口难言,指着谢砚:“老二,是不是你搞的鬼?我没有癔症,没有!”
“嫂子没癔症,嫂子只是累了,回去休息吧。”
谢砚仍是一派温和,对她颔首以礼。
宋金兰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一口气出不来:“老二,你别不会以为自己名利双得,抱得美人归吧?你也不过是上赶着戴绿帽子!你怀里的女人心里可没你,你知不知道她刚刚还偷偷送……”
“啊呀!”
姜云婵赶紧一个踉跄,扶住了谢砚的手臂。
“怎么了?”
谢砚注意力落回姜云婵身上。
“没、没什么!”
姜云婵揉了揉鬓角,“想是方才在太阳下站久了,又闹得一场,有点头晕。”
“那回屋里歇着吧。”
谢砚蹲身将她打横抱起,径直往寝房去了。
姜云婵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越过谢砚肩头给暗处的夏竹使了个眼色,示意夏竹赶紧把情信处理了。
那信上写的都是她与淮郎的私房话,若被人捅出来,她如何做人?
姜云婵暗自吐纳,瞧着宋金兰被小厮捂嘴带走,才舒了口气。
可她精神尚且恍惚,想到那封信,想到险些被撕开的面纱,想到锦衣卫手里的刀……
一切的一切,让她犹如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神色木然。
她没注意到,谢砚那双沉甸甸的目光正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只是,男人鸦青色的长睫上下一颤之间,什么情绪都化为乌有了。
到了寝房,谢砚把她放在了罗汉榻上,搬了个脚凳与她面对面坐着,抬起她的下巴,“方才,有没有被宋金兰打伤?”
“没!没有!”
姜云婵撇头,避开了他的手。
谢砚望着悬空的手,轻碾指尖余香,“皎皎要是继续这样,下次再被人拆穿,我未必救得了你。”
姜云婵眼皮一跳,回过神来。
才发现他们身后跟着一群小厮婆子,正在外间候着,隔着珠帘往里探头。
这些下人有些是真心担心主子安危,但更多的是嗅到了情报的味道儿。
虽然宋金兰的话被定论成了疯话,可闲云院的探子们难免心生怀疑,此后必然更会盯紧姜云婵的一举一动。
所有人都知道楼兰舞姬最妩媚撩人,她总这样冷脸拒绝谢砚的关怀,和自揭假面有什么区别?
姜云婵不想再经历一次生死一线了,轻咬着粉唇,糯声道,“没什么事,只是耳朵被硌了一下。”
谢砚瞧她脸上果真无碍,只因那珍珠耳环做工不佳,她撞进谢砚怀里的时候,被耳环的毛刺硌到了,落下了环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