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想上去救,却被一人伸脚绊倒在地。
可这样一来,谢砚犹如头悬于闸刀之下,只要李妍月一丝不高兴,就可要了他的命。
但那盏花灯完好无损,连花瓣绽开的形态都栩栩如生,显然他将它一直护在怀里。
姜云婵心头泛起一丝涟漪。
光晕柔软,照得谢砚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也温柔了几分。
她面上几无血色,愣在原地良久,“长公主你要把谢砚……请公主三思!这件事若是做下了,谢砚定饶不过你我!他会把我们撕碎!不行的,真的不行……”
谢砚仿佛是故意抽干她的空气,看着她在他怀里痉挛、脱力,无所依傍,只有依靠他。
谢砚扯了扯唇,再无话了。
“这就舍不得了?本宫还有第二件事要你做呢……”
李妍月红唇微扬,俯身与姜云婵耳语了几句。
李妍月扶了扶云鬓,唏嘘道:“哎,还真是一对苦命鸳鸯,本宫都感动呢!”
“我这边看得清楚些,不必麻烦世子了。”
谢砚豢养私兵?
姜云婵本就瘦弱,一把被人推了出去,推向了染血的溪水。
他身份尊贵,位极人臣,眼见就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姜云婵一个寒噤,赶紧关上了窗户,默默往车门方向挪了挪,离谢砚更远些。
姜云婵怯怯点头。
“走吧,回府吧。”
姜云婵已经没什么兴致了。
今晚是姜云婵生辰,谢砚并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也懒得跟一个无赖纠缠。
她要做吗?
“这有何难?”
谢砚握了握她的手,“我去找一找有没有卖莲花灯的吧。”
她的周围安静了,再不见血光和火光,只闻得他身上雅致的檀香。
就在此时,宜春台周围突然响起惊呼声,“杀人了!马匪在凤春湖畔杀了人了!”
姜云婵无力支撑,扶住他的肩膀,犹如溺水之人紧紧抱住浮木。
姜云婵迟迟没有回过味来。
但若是姜云婵和情郎偷跑了,天南海北犹如大海捞针,谢砚他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未必追得回来。
谢砚骗她欺她,又在某些时候护她疼她。
他抬起了脚来,示意谢砚将脸放在他脚下供他蹂躏,像小时候一样。
“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他自己的尊严。”
“我对谢砚本就没有情谊可言,更无意插足你们!”
姜云婵目光笃笃望向李妍月,“我早心有所属,只求公主放我们离开,让我们远走高飞。只要谢砚一年半载找不到我,自然就淡了,公主再趁势而入,何愁不得偿所愿?”
她方才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李妍月的身影,知道李妍月会伺机而动。
若因为一个小小女子,离了心,实在不值当。
谢砚是逆着人潮来寻她的,衣衫、发髻都被推搡得不太齐整了,手背上还有几道指甲血痕,因是被百姓挠伤的。
“谢砚在我朝豢养私兵,我有确切消息:他手中有一枚麟符可调动全部兵力,你给本宫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