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拿手扇了扇眼前的扬尘,“这地方叫姑娘如何住?连沐浴都不能!奴婢去跟顾郎君说一声。”
姜云婵破涕为笑,“那你这新科状元可就真断了前程了。”
姜云婵望着锦绣坊的匾额,难免感慨。
因着顾淮舟从前家中困顿,娘亲又多病,所以顾淮舟在京城做官后,迟迟没能接娘亲入京。
乍一眼看去,整条街道的匾额、幌子齐齐整整都是这样的图案,好不气派。
若是爹娘还在,姜家的商号恐怕远远不止在江南这么简单。
“阿舟,阿舟回来了?”
屋里传来老人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夏竹现在找人说理,不是上赶着被人羞辱吗?
姜云婵幼时曾随爹爹一起来金陵开过商铺。
顾淮舟在黑暗的空间里,昼夜不停地磨着绳索,只盼它早一刻断,他想抱抱她。
既是逃了,必得做好吃苦的准备。
那姑娘这才注意到姜云婵,亮晶晶的眼睛上下打量她,“你就是京城里的妹妹吧!我叫叶清儿,是顾淮舟的未婚妻。”
反而衬得一方帕子卖二两银子才蹊跷呢!
“淮舟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此时,屋里传来清灵灵的女声,银铃儿似的。
姜云婵拉着夏竹睡下,是劝慰夏竹,也劝慰自己。
“回去做事吧。”
主仆两人从锦绣坊拾级而下。
这几日他虽昏迷,却还残存着意识。
“姨母病得很重,早上还吐血了,你快去看看吧。”
叶清儿推着顾淮舟往屋里去。
夏竹不服气,愤愤然跺脚,“顾淮舟到底什么意思?姑娘冒着生命危险救他,他倒还在老家藏着旁的女人!他从前是不是从来没跟姑娘说过此事?”
姜云婵撇过头,低垂眼睫掩住了情绪。
顾淮舟却摇头,“我在箱子里从始至终,只想一件事——我想救婵儿,我只想救婵儿……”
虽说京中十来日没什么异动,但姜云婵怕极了谢砚,无时无刻不感觉有双手从后伸向她。
那么宅子只有可能是叶清儿盖的了。
夏竹眼眶微酸,连连点头附和,“一路上没遇见有人追杀我们,想来侯府那边没有动作。”
姜云婵连续十来日未沐浴了,实在不舒服,辗转难眠。
他知道是姜云婵和夏竹两个姑娘驾车带他出京的。
若是顾淮舟能圆满解决,皆大欢喜。
污秽不堪的地方,又有什么好眷恋的?
“都过去了!以后我会照顾婵儿补偿婵儿,绝不让婵儿再被迫做任何事。别不要我,好吗?”
十年未归,城中焕然一新,繁华比东京也不遑多让。
这间四合院不小,客房最少五六间。
“与其生无谓的气,不如再布一条路,进可攻退可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