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还在世时,她家也算是有家底的人家,家中那时候还有三四仆从丫鬟。
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被卖做丫鬟,这巨大的落差谁能接受?
木槿一开始的性子并不如今日这般驯服,甚至是那一批丫鬟里最不听话的一个,当时也挨了不少打。
后来受了不少磋磨,才把这浑身的傲气硬生生磨平了。
她的思绪缥缈回许多年前,直到听到纪玄问话的声音才回转过来。
“三年前?”
他问。
“是。”
纪玄屈腿坐在蒲团上,随手把啃完了的鸡骨头扔到地上。
他挑眉道:“那岂不是那个时候我们就见过面?”
木槿视线落在地上的鸡骨头上,顿了一下。
她垂眸道:“的确是见过。”
不过,是一段不怎么好的回忆罢了。
他又扯下另一只鸡腿,随口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对你没有印象?”
木槿规规矩矩跪坐在蒲团上,露出一个很浅的几乎看不见的笑。
“我不过祠堂的一个卑贱的洒扫丫鬟罢了,公子怎么可能对我有印象?”
纪玄正要再问下去,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别样的风声。
他天生耳聪目明,耳力比常人好些,自然能听出这阵风的古怪。
他随手扔了鸡腿,胡乱地在案前的桌布上擦了一把手上沾的油。
接着,他伸手抓着木槿的胳膊,利索地把人塞到了桌案底下。
“公、公子……”
木槿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有些惊诧,蹲在桌案底下仰头怯怯地看着他。
她本来个子就不算高,又生的瘦,蹲在桌案下的狭小空间里,看起来小小一团。
用那双雾蒙蒙的眼睛看人时,像只受了惊了的小兔子似的。
现在来不及解释什么,他只弯下腰,在她面前低声命令道:“你呆这儿别动。”
木槿听出他语气中的郑重与严肃,立刻噤了声。
她意识到纪玄突然紧绷的状态,也跟着紧张起来。
桌案的厚重桌布被重新放下,桌案底下遮的严严实实,轻易不会现这底下还藏了人。
“簌簌——”
一阵落叶被疾风吹动的声音透过厚重的木门,隐隐约约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