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玄昨夜虽然喝醉了,但是今天早上并没有起迟。
之前喝醉酒第二天偷懒多睡了一个时辰,结果被周阎王抓了个正着,被他盯着抄了一天的文章,还抽查了一堆难得要命的问题,纪玄差点没被烦死。
这次,他情愿按时去,大不了在课上睡,省得又迟到被周嘲揪住不放。
木槿送走五公子以后,准备收拾完院子,今日继续去找周姑娘学绣香囊。
张灵玲今日大概也会过来,陪她一起去找周姑娘。
不然,张灵玲要是不在,就她和周姑娘两个人单独相处,怕是会觉得不自在。
木槿一想到这里,忽然有些忐忑不安。
她还是很不安。
昨天马双绣的话灵玲听到了吗?她明白马双绣那是什么意思吗?她相信马双绣说的吗?
她心里有很多问题想问张灵玲,可惜她却没有勇气。
她刚收拾完,张灵玲便过来了。
张灵玲给她买了药,过来的第一件事,是关心她昨天被马双绣抓伤的那道口子。
木槿记得,张灵玲之前做木工的时候,不小心把手划伤了一道口子,都没舍得给她自己买药。
但她昨天只是被划了那么浅的一道口子,张灵玲却给她买了一瓶外敷的伤药。
张灵玲实在是一个很真诚的姑娘,为人仗义,又对她那么好。
她也不该欺瞒她。
木槿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问问她,不然她老是不安心。
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从很多年前她就意识到,当某样东西出现裂痕的时候,一定就昭示着它破碎那天即将来临。
就比如她的家庭,就比如她母亲和父亲的感情。
张灵玲正要拉着她出门去,
木槿却没立刻跟她走。
木槿支支吾吾,有些难以启齿:“灵玲,你昨天听到马双绣说的话了吗?”
“听到了啊。”
张灵玲回答道。
忽然,张灵玲反应过来,木槿大概是被马双绣昨天的话伤害到了,连忙安慰她:“阿槿,你别把马双绣那贱丫头的话放心里,她就是尖酸刻薄惯了,说话可讨厌了,你可别往心里去!”
听张灵玲的语气,她是完全不相信马双绣说的话的。
木槿很感动。
但她抿了下唇,还是鼓起勇气继续说道:“灵玲,如果……她昨天说的那些关于我的话,有些是真的呢?”
张灵玲愣在原地。
好半天,
张灵玲才小心翼翼地问:“所以,阿槿你真是纪公子的……通房丫鬟啊?”
木槿咬了咬唇,把唇色咬得鲜红了许多。
她声音很小,极艰难地应了一声是。
“噢——”
张灵玲长长的噢了一声。
接着,她瘪着嘴,一脸遗憾道:“这样啊,本来我还想撮合你和我哥来着,看来是我哥没这个福气了。”
木槿脸瞬间红了,“灵玲……”
没了外人在旁边,张灵玲说话更是大大咧咧、毫无顾忌。
“阿槿,我就这么一说,就咱俩,你别害臊哇!你是不知道,我哥昨天是真的看你看呆了,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么看过一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