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冰洋说这话时,露出个无奈的笑,“所以她硬是把我等回来了。”
“傻孩子,”
景思明低声骂了一句,可抬眼看到刘冰洋后,依旧没有放弃心中的想法,“冰洋,这钱我真得出,咱们可以不告诉苏——”
“别,”
刘冰洋抬手制止,坚决地说,“明哥,让我来吧,就当是……我补给苏然这十年的生活费。”
“那艺术馆……倒是真的够赔,”
可景思明心里怎么能过意地去,“你真没事?”
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刘冰洋心下了然:“是思阳跟你说的吧,我有抑郁症。”
景思明唉声叹气地点点头。
“好几年都没复发了,这点事难不倒我。只要苏然好好的,我就没事。”
仿佛已无憾
苏然在她过完三十七岁生日后,做了一个转型的决定,那就是当民谣歌手。发现自己的这个爱好是在她陪刘冰洋去拍摄纪录片的途中。
这年,是对赌协议满三年的时候,是以刘冰洋担负全部赔偿金,景思明的公司出让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为代价结束的时候。
这年,她给刘冰洋的第五部纪录片配了旁白,和景思明续了约,也开了她人生中第一场演唱会。只是因为之前对赌协议期间的耗损,没有多少人买她的账。
当她抱着吉他坐在台上的时候,台下所有的荧光棒都砸向她。
刘冰洋说的对,她爱刘冰洋,所以做的每一件事都忽略了自己。现在这每一件事所造成的后果,三段婚姻的舆论,对赌期间的耗损,一齐都砸了过来。
过了这么久,老天这个大摆锤终于抡到了她的身上。
她曾经把爱刘冰洋当做人生唯一的理想。有的时候她也会纳闷,为什么刘冰洋那么热爱摄影,她却始终找不到自己热爱的。而今当她找到后才发现,她的好运气已经用完了。
“武汉的演唱会就取消了吧!小然,这样下去你会崩溃的!我们不唱了不行吗?”
景思明急得团团转,助理在给苏然额头上的伤消毒。
苏然坐在凳子上默不作声,可景思明知道,苏然并未妥协。
就像刘冰洋说的,别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苏然是撞了南墙,要么墙倒,要么她死。
“我、我怎么和冰洋交代,你看看台下的那些人!”
景思明气的跳脚,“不想看就别买票!买了票进来干嘛?打人吗!什么素质!”
苏然也不哭,也不叫疼,由着助理给她贴上纱布。
景思明冲门外吼了一嗓子:“安保措施做好了没!”
他真心盼着苏然还和以前一样,陪着刘冰洋出去拍摄,可是苏然仿佛在这一年找到了自己人生的使命。她说终于体会到了刘冰洋对摄影的那种热爱,她现在也知道了自己的这场生命是为什么而来。
“小然,小然——”
苏然没应,又上了台。
第二场,第三场,第四场……
第五场开在大连,临近春节,洋洋洒洒地飘了一场雪。苏然想起了刘冰洋背着她走在北京城的街头,雪花纷纷扬扬,她们在那时就已共过白头。
此生仿佛已无憾,她找到了爱人,也找到了热爱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