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倩知道榆宁四位少爷除了二爷,最难以揣摩的其实是平日?谦谦君子的三少爷。她礼貌颔首退下了。
江颂竹其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追出?来,这件事?按理来说应该是父亲的职责,或者另有?其人。
见陈窈一直不说话?,他想,即使作为男人,看到父亲这样暴力近乎虐杀性质的行为也会产生不适。即使他不认为颅骨损伤对于想杀自己的人是什么大事?。
她应该懂,江家?就是这样的地方,残忍无?情才是支撑这棵百年大树屹立不倒的根系。
就在江颂竹思考是否出?言安抚时,陈窈冷不丁开口,“您到底有?没有?把我当自己人?”
不等他回话?,她不满地说:“你知道我不在乎薪酬,唯有?一点,两次突发?状况,我几乎在鬼门过了两遭,连我的基本安全都无?法?保证,你不如直接送我回看守所。”
男人沉默的视线落在远处一座鲜花艺术雕塑,然后慢慢蹙起了眉头。
过了会儿,他歪了下头,盯着她,黑色眼睛的色彩从疑惑转为审视和好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欲望。
“你不会出?事?的。”
江颂竹语速很慢,带些试探的意味。
回想江之贤的态度,陈窈皱皱眉,“第一次运气好,第二次因为江归一。”
她抬头安静注视他,明显在说“你有?什么用”
。
江颂竹旋转袖扣,抬手屈指轻点陈窈的额头,见她没避开,他睫毛低垂,如温柔藻类的眼珠晦暗不清,“有?没有?可能,是我让江归一特意关注你?”
陈窈不知道为什么江颂竹的触碰和那日?在病房感?觉完全不同,她挥开他的手,“不是让我离他远点?”
他轻拂她额头的发?丝,手指绕起一缕,随口道:“昨晚睡的好吗?”
看着陈窈不悦地抿起唇,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江颂竹身子前倾,低头偏下,侧过头。
从远处看,他清冽的下颚轻轻擦过她的头发?。
“陈窈,江归一在看我们。”
感?受到她身体僵硬紧绷,他问:“小姑娘,你们现在的关系是什么?经过昨晚,你和他没有?达成其他协议吗?”
“我放弃了他的邀约。”
陈窈眉目冷漠,江颂竹滞了下,她继续道:“但如果您仍然让我看不到任何改变,无?法?保证我的基本安全,你知道对我这种人来说,一定?毫不犹豫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方,所以,不用试探我。”
江颂竹不断逼近,像要给她一个吻,“你不信任我,我又怎么能完全信任你?”
陈窈笑了下,“别忘了,当初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您把自己也剖析得非常透彻。我有?很多选择,您只能选择我,不是吗?”
他冷冰冰地注视她,两人距离很近,共享着同一片区域的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