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侨生看见依然,心情大好。
“韩老师,我要给你纠正一下,我不是丰依然了,我现在叫易依然。”
依然笑意盈盈地说。
“那我也要给你纠正一下,我不是韩老师,我是侨生哥哥!当初,你也是认了我这位哥哥的!”
依然笑意不减,继续辩解道:“我虽然认了你这个哥哥,但你曾经教过我读书,你就是我的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所以我没有叫错!”
依然去易家做女儿这件事,韩侨生是知道的,当初他还想反对,他总觉得那易家人怪怪的。但他也知道他自己,即使作为丰家义子,也是反对不了的,所以这几个月以来,他一直在关注着依然在易家的生活状况。好在一切正常,没听说有什么不妥。
他哪里知道丰家父母也不是依然的亲生父母,所以依然在丰家在易家也没有什么不同。
这也是依然同意去易家的根本原因。
依然上小学以后,就不再上夜校,所以韩侨生已经有好久不见依然了。
现在,他看见依然不但长高了,人也胖了,也白净了,性格也变得活泼起来。上了学以后,连说话都比以前有自信,也不禁为她高兴起来。
这个湖滩就是当初他们初识的地方,一年过去了,湖滩还是湖滩,但人却不是当初的人了。
“侨生哥哥,你在这儿做什么呢?”
“没——没什么——”
韩侨生有点言不由衷。
“我在那边草地上放牛,看见你在这儿躺了好半天了。我把牛赶过来你也没现,我看见你望着天空看了好久,天上有什么好看的吗?西洋把戏?”
韩侨生看依然高兴的样子,看得出来,她一天天变好了,这不就是上学带来的效果吗?
韩侨生问道:“你去易家做女儿,过得怎么样?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依然说:“没有啊!挺好的!爸爸妈妈都对我好,哥哥对我也好。活儿也不多,除了做饭洗衣服扫地这些,就是下午放学回来放一放牛,都不用跟着大人去地里干活了。爸爸妈妈说不用小孩子去挣工分,不能像……”
依然忽然住口不说了,原来当初易树云说‘不能像丰家那样亏待小孩子’,依然觉得自己刚离开丰家,虽然丰家不是自己亲生父母,但毕竟在那儿生活了那么多年,叫了那么多年的爸爸妈妈,也不能忘本吧。
依然的话明显多起来,不是当初人们所说的闷嘴葫芦,榆木疙瘩了。
两人相视一笑。
韩侨生说:“你过得好就好!我只是一直担心你,离开自己父母,去叫别人爸爸妈妈,怕你接受不了。”
依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她就把牛赶下水,让它去游泳,自己在韩侨生旁边坐下来。
韩侨生说:“刚才你问我这么望着天空看什么?我告诉你,我在看天空的诗!”
依然说:“哦,是吗?天空有什么好看的诗,我怎么没看见?”
韩侨生坏坏地笑,说:“你看不见吗?你没看见天空,湖滨,水里,还有远处那些山峰,草地,都写满了诗吗?”
依然说:“侨生哥哥,你欺负人!”
韩侨生说:“我怎么欺负你了?”
依然撅嘴说:“你明知道我才上几天学,字还不认识几个,我懂什么湿啊干的!”
韩侨生说:“你现在可是四年级学生哈。我还不知道你吗?你以前跟你爸学医,认识好多字,读过好多书,你连古文都读得懂,你给我装什么文盲!”
依然白他一眼。
韩侨生说:“呃!你既然那么谦虚,我就好为人师,我现在就教你一古诗如何?你想不想学?”
依然不说话。